?”
文彥博戀戀不捨,把書本放下,喟嘆道:“管仲相齊,功蓋寰宇,堪稱古聖先賢,老夫這次的計謀,也是從管子之中學來啊!”
他這麼說,王寧安倒是不想抬槓。
管仲的確是一肚子壞水,最善於運用經濟戰,比如管仲就曾經鼓勵齊國君臣,帶頭穿魯國生產的縞素,結果把魯縞價格炒高,魯人爭相織縞,連莊稼也不種了。
接下來管仲突然停止貿易,魯國人守著成堆的魯縞餓肚子了,不得不向齊國借糧,也就臣服在齊國腳下。
管仲還用類似的辦法,擺平了楚國、代國、衡山國!
管仲的功業,世人皆知,就連孔老夫子也不敢否認……可問題是管仲的作法,難免不合儒家的規矩,孟夫子就很鄙夷管仲。
後世儒者,貶低管仲的,也大有人在,而且越來越明顯,甚至把管仲劃到了小人堆裡。
文彥博驟然把管仲捧得這麼高,實在是讓人有些費解。
見王寧安吃驚,文彥博卻顯得更加誠懇。
“二郎,醉翁一直在研究竹書紀年,妄圖還原三代之治,重新構建儒學體系……可要老夫說,他這是緣木求魚!孔孟不過是兩個無用老朽,如何能比得上管仲的功業……若想真正強國富民,還要學習管子。”
文彥博鄭重道:“老夫準備辦一所學院,就尊奉管子為祖師,二郎可願意助我啊?”
第749章 大宋的文藝復興
文相公望著窗外,做悲天憫人狀。
醞釀充足了情緒,才緩緩開口。
“王爺,你可曾想過,這麼多年來,反對變法的舊派臣子,一茬接著一茬,無休無止,哪怕明知是死,也要跳出來,以卵擊石?其中的奧妙何在?”
頭一次見到這麼認真的文彥博,王寧安也收起了嬉笑怒罵,變得深沉起來。
“變法傷損了太多人的利益,再有,變法要改變人的思想,千百年來,陳陳相因,豈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就算再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會有人反對的。”
文彥博含笑,豎起大拇指。
“二郎果然敏銳,不過老夫覺得,變法雖然傷損利益,但是卻也創造了更大的利益……就拿這一次來說,只要開拓了西域,大宋的疆土,幾乎一下子翻了一倍,有足夠的利益可以分配,不必擔心這個。真正要命的還在幾千年的孔孟道統上面!”
王寧安悚然一驚,他挺直了腰板,側耳傾聽文相公的高論。
文彥博略帶得意,繼續道:“二郎,你想想,這些年來,你的理財之術,練兵之法,有哪一樣,是出自孔孟學說?以老夫看,不論是收復幽州,還是拿下橫山,你用的辦法,都是管仲玩剩下的,對吧?”
王寧安點頭,“管仲的確是一代奇才,他的治國之術,爭霸之法,有太多值得後人學習的,我也不過是學會了一點皮毛而已。”
這可不是王寧安謙虛,如果仔細讀過管子,你就會發現,哪怕過了兩三千年,老先生的智慧依舊有借鑑價值,拿來發展經濟,進行國際博弈,一點不落伍。
論起強國富民,諸子百家當首推法家,而法家之中,管仲又是開啟流派的第一人!老先生有多厲害,可想而知!
“文相公,管子之才,天下無雙,千百年罕見,只是歷代儒者,對管仲多有非議,很是排斥管子之學!”
“那是他們無知,虛偽!”
文彥博霸氣揮手,“二郎,你支援醉翁,破譯竹書紀年,還原三代之治,有何目的?”
“自然是推究歷史真相,破解自孔孟以下,歷代儒者的迷思,唯有開啟思路,放下包袱,才能真正找到富國強兵之法!”
“說得好!”
文彥博笑道:“只是醉翁他只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