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的花樹樓閣靜靜地默著,無言地看著它們的相爺領著一個倌館男|妓路過面前。
沈贊心想,若是接受了白止賜的宅邸,怕是也有這麼雅緻的景物吧,可自己終究不是長留之人,要了宅邸也無用,只有像賀玄這樣,地地道道的京城人氏,為官、娶妻、終老都在此地,那便極需了。
“不叫歡喜來,那我自己去燒點水,沐個浴,畢竟一身酒汗臭味,怕在床上燻著你。”沈贊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沒想到自己還有這麼體貼的時候。
賀玄本來正想推開居室大門,一聽沈贊這麼自我調侃,動作一僵,隨即轉身把他摟進懷裡。
“不必,我也一身酒味。”
沈贊埋在他的胸口,雖不明白賀玄為何如此激動,但也受用這般摟抱,他輕輕地拍了拍賀玄寬厚的背脊,道:“這麼迫不及待?那乾脆完事後再洗吧,若不嫌棄,可以共浴啊?”
渾濁的氣息急速進出著胸腔,賀玄被沈贊軟下來的溫情所侵襲,抑制不住地吻了吻他的耳根,“沈贊……”
“嗯……”沈贊發出親暱的嘆息,只有在情動時,兩人之間的隔閡才會暫時消失,灼燙的心才會挨靠在一起,“往下親,快。”
賀玄受了鼓勵般,一寸寸吻下去,說是有酒汗臭,卻只聞到沈贊身上淡淡的檀香氣味,頗為攝人心魄。
連屋子都沒進去,兩個人在賀玄的起居室門口纏綿起來,一掃往日兩人間的冷戰。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突然身後響起一聲爆喝,嚇得兩人一抖。
賀玄抬起頭,發現站在沈贊背後的人,竟是自己的爹!
老丞相聽下人說賀玄至今未歸,頗為不放心,便踱過來瞧瞧,沒想到剛走到廊下,便見燈火下有兩人在相擁親熱,成何體統!
賀玄一驚,急忙把沈贊摁進懷裡,抱住他的頭不讓他抬起,“爹,你怎麼來了?”
“這、這是誰家的姑娘?你怎麼領回府裡來了?像什麼樣子!”老丞相在幽暗的燈火下瞧不清那女子的臉,看這身形隱約有些窈窕。
賀玄一手抱著沈讚的腦袋,一手摟著他的腰,癱著臉故作鎮定,“爹,夜已深了,此事明日我會給您交待,如何?”
兒子少年成才,自已自律,很少要做爹孃的操心,老丞相向來隨他,信任他,見賀玄篤定地望著他,也只得拂袖作罷,“唉,罷了,今日是皇上大婚,我就不深究了,玄兒你得謹記自己的身份,若是中意於這位姑娘,趁早提親吧,你的年紀也該成家立業了。”
“是,孩兒謹記。”賀玄垂眸,低聲道。
老丞相不是個迂腐之人,對於門第,向來看得比較淡,自家的夫人也是考取功名前便娶回的,那時自己不過一介書生,身無長物,貧寒亦見真情。
老丞相走後,沈贊悄悄地仰起臉,面色緋紅,嗔怪道:“只再長些,我便悶死在你的懷裡了,呼。”
賀玄的臉色有些陰沉,眼底鋪陳著陰翳,“抱歉,我們進屋吧。”
“你不開心?你爹叫你娶我呢。”沈贊摟著他的腰,調笑道,“不過我是一介男兒身,有緣無分嘍。”
有緣無分……賀玄咀嚼著這個詞,驀然地心窒,他與沈贊之間,不過是你情我願的身體關係,即便他已經生出了一些當時想留沈贊下來的不一樣的情愫,可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我還是差人燒些水來吧,你且稍等。”
“誒,你不繼續嗎?”沈贊詫異,拉住他,“撩撥了我,卻又將我扔在一旁,賀相未免太無情了些。”
賀玄聞言,咬牙遏制住翻湧的感情,回身摟住了沈贊,兩人雙雙倒在了床幃之中。
事後二人相擁深眠,沐浴一事不了了之。
沈贊醒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