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目光陰森地盯了秦堪一眼,然後一絲不苟地向朱厚照跪拜。
「殿下,恕老奴放肆,紹興織工十餘人被打殺,此案驚動江南士林,杜宏乃幕後主犯,東廠接手此案正要嚴加審訊,殿下怎可徇私誼而罔國法?」
朱厚照呆了片刻,稚嫩的面孔漸漸漲紅,連語氣也變得罕見的森然:「王嶽,你在教訓我?」
王嶽朝地上磕了一個響頭,磕得額頭滲出了點點血花,神情卻堅決無比。
「殿下言重,老奴怎敢教訓殿下?只因老奴身負陛下重任,不但統領東廠,也擔著內廷司禮監秉筆,專為陛下所驅使,紹興織工被殺已成公案,世人皆知,犯官杜宏有重大嫌疑,如若將他放了,屆時朝堂議論,士林聲討,老奴便是大明的千古罪人,殿下,老奴殘軀死不足惜,卻擔不起令天家名聲蒙羞的名聲,請殿下三思,再思。」
話說得周全,可話裡拒絕的意思卻很明顯,秦堪只看王嶽臉上的表情便知道,今日朱厚照縱以太子身份威壓王嶽,王嶽也斷然不會把杜宏放出來的。
幸好,秦堪對此根本沒抱過任何希望,沒有希望便沒有失望。
朱厚照之前下了令,卻被王嶽一番話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頓時覺得分外沒面子,這些年被春坊的大學士們每日教訓斥責,從沒當他是太子。反而像孫子比較多一些,今日連宮中家奴也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朱厚照憤怒了。
「我若執意要把杜宏放出來呢?」朱厚照冷冷道。
王嶽又狠狠磕了一個響頭,凜然道:「殿下執意而為,老奴當然不敢阻攔,只好向殿下訣別,恕老奴無法再侍奉陛下和殿下。老奴這便撞死在詔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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