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道:“王二啊王二,你同我耍甚麼心眼。你不就是要將永城鬧個翻天,好斷了我退路同你回去。昨日我在鬧市裡便見著錦衣衛的人了,想必上面已動靜不小。”
王二道:“旗使這般說作甚,王二隻是見著那些個人渣便忍不住手癢癢。旗使,當年我們兄弟吃菜喝酒,要殺人便殺,那何等快活!”
灰衣人道:“酒過穿腸,人死化灰,往事休要再提!”
王二道:“當年是秦左使的不是,都是兄弟,又何苦記恨這麼多年?”
灰衣人道:“左使哪裡有錯,錯的便是我張麒!”
聽得這二字,方念文愕得近要發出聲來,張旻連忙伸手按住他嘴巴,輕輕在他手心寫劃道,“切莫出聲”。
張麒接著道:“十二年,我何嘗想得不明白,與那秦氤在一起便是我錯,壞了規矩更是我錯,那初時入這江湖是我張某一生鑄的大錯!王兄弟,你何必讓我一錯再錯!”
王二道:“旗使千萬莫說這般傷人的話!難道要秦左使親來這永城與你賠禮,你才懇回去麼?你以為,秦氤那日沒來見你,便是棄你而去?其中那些究折,你哪裡知道?!!”
張麒緩緩道:“秦氤如今安好?”
王二懊道:“我這破嘴,提這事作甚麼!”頓了許久,才開口道:“那年,你走後,我們旗裡兄弟,還有些其他教友,都四處去找你,差不多過了兩個月,秦氤也不見了。”
張麒臉色一凜,卻沒出聲。
王二接著道:“眾人揣測,她定是出走去找你了,可大夥尋你都沒有頭緒,我們去哪裡尋她。總教便派出了小半兄弟,左使自己都出去尋了她有半年,都沒有尋到。”
張麒淡道:“後來如何?”
王二道:“過了六年,一個鳳陽府的兄弟報信過來,說見過一人極像秦氤。左使等人急忙趕去,哪裡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張麒又是一凜,忍不住道:“為何?”
王二道:“便是天意罷,左使尋到秦氤時,她已病得不能說話,帶回泉州的,只有她的靈牌。”
張麒泫然自語:“氤兒啊,你既然都已到了鳳陽,為何不多走些許路,便能到了永城啊!老天為何如此弄人。”
王二道:“旗使,若你當年不走,便是秦左使阻撓,秦氤有那般心,你倆又何愁不得合滿。我王二粗人,兒女情長我不懂,但兄弟出生入死,我是受得真切啊。你走之後,烈火旗的兄弟越來越少,這些年東奔西走,大夥日日都惦記著往日的兄弟。如今,穆教主下落不明,教里人眾一幫一幫的離走,有人受不了這生不如死的苦,有人心灰意冷,我們便分頭出來,尋離散的兄弟們,便是多尋回一個,教裡也多一份望頭。旗使,烈火旗已是空剩個名號,餘下的人都在等你,你回去了,那分散的弟兄才會四處歸來,咱們生死一起,再興我教!”
張麒道:“若是教里人人同你這般想,又何會有今日這般局面。你方才說穆教主下落不明?”
王二道:“今年立夏那日得到訊息,厚土旗鍾旗使與幾個兄弟被誣陷,要在臺州問斬,事況緊急,次日穆教主便與秦左使、雲襄等人先行趕去。”
張麒道:“教主親自去了?”
王二道:“你也知道,自光明頂那次慘戰後,教主覺愧對教眾,自斷了左手,往後便事事盡力親為。那次後來聽左使說,第三日途中在雁蕩山上遇上一隊賊人偷襲。”
張麒道:“這等密事,如何走漏了風聲?”
王二答道:“那就不得而知,穆教主當時便出手相護,讓秦左使與雲襄先行趕路,留話說,他馬匹神駿,定會後行先至。”
張麒道:“教主蓋世神功,世上有幾人能及!那隊賊人便都是武林一流高手,教主也消不了片刻便能擊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