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甘心為她畫眉之人了。”想起她臨走時所說的話,心裡微微一緊,我淡淡道。
“我真是不明白,華眉為何心甘情願地為越女頂罪!”皺眉,鄭旦有些氣憤地道。
“也許是因為……她希望越國能夠回到以前的模樣,也許是有不得不聽從勾踐的苦衷……”
鄭旦的眉皺得愈發的緊了。
“越國復國又怎樣?”鄭旦頗有些不以為然。
“你入吳是別有目的,我入吳是逼不得已,可是華眉入吳,卻是抱著復國的理想而來的,如今她以身殉之,也非偶然。”我側頭。
鄭旦默然。
“亦或許,她愛上了一個永遠不可能為她一世畫眉的男子。”淡笑,我道。那樣一個根本不知情為何物的男子,“是嗎?那真是悲哀呢。”鄭旦低低地笑了起來,只是笑得有些悽楚,或許她是想到了西施,想到自己吧。
我沒有開口。
華眉為何甘願赴死,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只是她再也不可能親口說出來了。
她,是以身殉國嗎?對於她的愚忠,她的犧牲,我無法認同,因為其中不乏勾踐的私心,她是為越女頂罪而死,以至於連史冊中都沒有華眉這樣一個名字的存在,那樣一個湮沒在歷史塵埃中的女子……卻讓這樣一個異時空的我,穿越了千年的時空,來見證了她的存在,在那歷史的驚濤駭浪之中,曾有那個女子,青絲細挽,蛾眉自描,從容赴死……
飾以羅轂,教以容步,習於土城,臨于都巷,三年學服。
那個橙衣女子,柳眉鳳眼,十分潑辣的模樣,她轉身盈盈一笑,環佩釘鐺,“我是華眉,叫我華姐姐吧。”
……
出乎意料之外,那一個下午鄭旦竟然同我平平靜靜地聊天聊了一個下午,或許……是華眉的離開,讓我們都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吧。
驚覺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有些暗了,我與鄭旦離了攬月閣的走廊,便各自回自己的寢宮,彷彿從未如此交談過一般,又成了陌路人。
“夫人,大王等你好久了。”見到醉月閣門口,梓若便匆匆迎了上來,道。
夫差?他又來幹什麼?
“美人回來了。”左手支頜,夫差看著我走進房間,笑著站對我伸出右手。
我眉毛忍不住抖了抖,莫非還要我投懷送抱不成?
“好冷漠。”撇了撇好看的唇,夫差抱怨道。
我沒有理會他,徑自在一旁坐下,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梓若一早準備好的酸梅湯。
“唉,孤王明日即將領軍攻齊,美人也不來依依惜別一下麼?”夫差突然開口,一臉哀怨地道。
“啪。”手中陶碗滑落在地,碎成幾瓣。
御駕親征麼?!我的臉色一定難得極了。
夫差似乎也被我的樣子嚇到了,疾步上前,“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戰事不順麼?”低頭沒有看他,我道。這是我想問許久,卻一直找不到藉口問的,衛琴他……究竟是怎麼了……
“嗯,前方戰事突變,衛琴的軍隊傾覆大半,攻齊絕不能如此半途而廢,所以孤王明日親自帶兵攻齊。”夫差揚唇,仍是一臉的囂張,道。
“伍將軍呢,不反對麼?”我有些無力地道,歷史上伍子胥應該是竭力反對吳王舍越而攻齊的吧。
“呵呵,美人真是聰明,那老匹夫竟然放出話來,稱此次攻齊失敗是天要拯救我吳國,若勝了,才是天要亡吳。”夫差揚了揚唇,笑。
我垂下眼簾,伍子胥是對的,因為只有他一直盯著勾踐的狼子野心。
只是我……卻不能提醒他。如果我開口改變了歷史的程序,會發生什麼,我無法想像。
范蠡出征,失憶而回,衛琴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