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中飛舞,東衝西撞,逢著院牆就碰,遇著樹樁就撞,不一會兒他就被扔得七暈八素,額角臉面長流鮮血。
“媽呀!饒命啊~”
到這時,周亮綺念全消,滿心只剩下一個“怕”字。自己什麼本事豈不知?好歹也請過好幾位名師,練了不下十年的拳腳功夫。往日街頭的爭風混戰中,也親自下場幾回,並不吃虧。誰知道此時卻被一個嬌滴滴的少女如稻草個子般拋東扔西,怎叫周亮不心驚?而周亮皮糙肉厚,稍微撞幾回也無大礙;只是想到自己接連拋起落下,毫無喘息還手之機,可見這小女子倏來倏往該是何等的度!
不過,畢竟周亮也不是吃素。百忙之中周亮猶能膽大心細。扔過了幾輪,漸漸適應,於是在那空中飛翔之際,覷空朝地上一瞰,正見有一隻小黑老鼠從河邊岸洞中跑出,正向對面的民居中跑去。於是周亮靈機一動,趕緊高聲嚷道:
“老鼠!有老鼠!”
他的如意算盤是,任你再是本事滔天的小姑娘,總也怕這小老鼠,只要她驚叫一聲一緩手,也就被他溜了。
只是,他這般裝腔作勢地叫嚷一聲,那少女只是冷冷接道:
“哦,老鼠。”
說著話此時已撞到一棵楊樹落地的周亮便看到讓他驚恐的一幕:
只聽得“啪”地一聲輕響,那隻歡快奔跑的黑老鼠突然憑空爆裂,轉眼就在眼前爆成一團鮮紅血霧!
“不——”
到了這時,自詡豪傑的小霸王周亮再也支撐不住,癱靠在楊樹上,一聲慘嚎,幾乎要哭!
“咦?”
正在這節骨眼兒上,忽然聽到有人說話:
“是周大哥嗎?出什麼事了嗎?”
不用說,這正是張牧雲。剎那間,還不等周亮反應過來,剛剛軟癱在楊樹根上的身形突然挺起,就如一段樹橛子那樣直挺挺地立在當地,竟是想倒也倒不下去。
“哈!”
就這會兒功夫,張牧雲那張笑臉已在那邊民居屋角旁出現。他一邊朝這邊走著,一邊大聲說道:
“果然你們在這裡。不想走出這麼遠,費得我一番好尋。你們談得如何了?”
張牧雲只管嬉笑如常地走來,那小霸王心中卻十分詫異。他心說:
“奇怪,莫非他看不見我臉上的血汙?”
周亮下意識地抬手往臉上一抹,攤開手掌在眼前一看,卻驚奇地看見自己手掌中乾淨整潔,竟無一絲血跡。
“怎麼會這樣?”
還在狐疑,卻聽少女已在那邊回答:
“多勞大哥掛念。妹子剛剛已和周大官人剖明心跡,謝絕他的好意。我們並無他事。”
“是啊是啊!”
口中堅決應和著,周亮這心裡卻氣不打一處來。什麼叫並無他事?難道剛才她沒揍自己?小霸王心中又怕又氣,卻還不敢說;那位冷眼旁觀的張牧雲此時心中也十分狐疑:
“奇怪。”
他忖道:
“難道妹子沒動什麼手腳?不能啊。剛才費了周章,支開自己,跑這麼遠,這地方又這麼偏僻,難道真地只為拒婚?”
雖然心中狐疑,不過見著大家都沒事,他倒是高興還來不及。月嬋的本事他也知道,剛才孤身和小霸王來時,他就只替這小霸王擔心。只是這眼下畢竟是光天化日下的羅州城,這周亮又是根深蒂固的大戶,和深山古寺夤夜對付那個無根無絆的兇人不同。郎朗乾坤下,要是鬧出什麼事來,恐怕也不好收拾。想到這點,見眼前天下太平,張牧雲自然十分高興。於是,他此時心中便贊少女之德,心說她果然溫柔知事,知道事情輕重緩急。心中感念著月嬋之德,張牧雲看看天色也不太早,便跟眼前依舊站得筆直的小霸王告辭,然後隨便招呼了月嬋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