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想到你真過來了!小小年紀,放著好好的書不懂,偏要走四叔的老路!叫你爹知道了,看不打折你的腿!”
羅明敏諂笑道:“四叔,你是知道侄兒的,最煩那些四書五經,就算考一輩子,也考不到一個舉人功名。家裡上有大哥承繼家業,下有小弟讀書科舉,便夠了,侄兒出來闖闖,說不定能跟四叔一起爭個大將軍做做,為家門爭光呀!”
羅宏陽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望向柳東行。後者向他鄭重行了一禮。他扶起柳東行,嘆道:“往日見你,還覺得你穩重,沒想到你也糊塗了,跟著明敏一起胡鬧!你是世家子弟,家裡又是出了名的詩書名門,你小小年紀就考了童生,在書院裡,成績也是數一數二的。再過幾年,什麼功名考不得?怎麼就想不開,拋卻青雲路,跑來吃這碗飯?!”
柳東行沉默不語。羅明敏忙道:“四叔,你別怪小柳,他在家裡也是艱難,他那個嬸嬸……”柳東行一把拉住他:“別說了,羅大人也是擔心你。”轉向羅宏陽:“大人不必擔心,我們二人年紀尚小,便是有心參軍,軍隊也是不收的。這回不過是偶然遇上了山匪,想著不能姑息了賊人,便報告了官府。又因為我們事先探過道,知道山裡的情形,知府大人命我們跟著以防萬一,我們也是想見識見識罷了。”
羅宏陽面帶疑惑,盯著他看了幾眼,見他一臉誠摯鄭重的模樣,心裡已信了幾分,便回頭瞪了侄兒一眼:“這還罷了,不然,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人收你的!還不快跟上?!”轉身走了。
羅明敏急了,扯了柳東行一把:“你說那些話做什麼?!”柳東行瞥了瞥他:“急什麼?!咱們這一路就跟緊你四叔,幫著你四叔立了功,他就有機會高升了。到時候,你們家有面子,自然不會怪你,也未定會拘著你學武,而你四叔忙著新差事還來不及呢,哪裡還顧得上我們?!”
羅明敏這才醒悟過來,一巴掌重重拍上他的肩,壞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一臉正經模樣,其實肚子裡都是壞水!”
文怡回到顧莊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莊中一片寂靜,只有不遠處傳來幾聲狗吠。轉入宣和堂的路上,還能聽到路邊的族人家中傳來少年的讀書聲。
回到家門口,趙嬤嬤早早迎了出來,激動得不行:“小姐可算回來了!老夫人盼了好幾天呢!又擔心小姐在外頭不知過得如何!”
文怡攙著她好生安撫了一會兒,才指著紫櫻道:“嬤嬤,這是紫櫻,舅舅舅母借我使的。”趙嬤嬤訝然:“這……這是怎麼說的?!”
文怡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望向祖母正站在院中,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和身後的馬車,忙上前拜倒:“祖母,孫女兒回來了。”
盧老夫人點點頭,瞥了紫櫻和兩個家丁一眼。張嬸忙上前回稟道:“老夫人,這丫頭是舅太太送的,兩個家人是護送小姐回來的,這就要回去了。”
盧老夫人淡淡地道:“夜路難行,叫老張帶他們到莊上的客店去住****,房錢掛到咱們家賬上。”張叔領命去了。兩個家丁幫忙將行李卸下,給盧老夫人見過禮,便隨張叔去了。
紫櫻要上前向盧老夫人磕頭,後者止住她,道:“張家的帶她去找個空房間對付****,明兒再說。九丫頭,你隨我來。”轉身進了內院。
文怡心中起了一絲不安,看了趙嬤嬤一眼,小聲問:“家裡發生什麼事了?”
趙嬤嬤想了想,搖頭道:“沒聽說什麼事,前幾天長房六小姐、七少爺和二房二少爺一起上京去了,前兒九太太來坐了坐,昨兒七夕,老夫人到九房看了看十五太太,除此之外,咱們家就沒人出過門!”
文怡不解,便開始擔心,祖母是不是在生氣自己在舅舅家住了那麼久,又或者……她生氣自己接受了舅舅一家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