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個好歹,孫女兒依著顧氏一族的規矩,是要守望門寡的,那豈不是害了孫女一輩子嗎?!況且,能教出媳婦那樣不顧大體的女兒來,聶家還不知道會把孫女兒教成什麼樣子呢!
聶家昌聽了這話,也生氣了。他妹子殉了夫,這婆婆還要說她壞話,他如何能忍?!於是兩人不歡而散。
聽了趙嬤嬤講述當年的事情經過,文怡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中十分酸楚。原來,她也曾經有過弟弟……
抹去淚水,文怡哽咽道:“這麼說來,舅舅……原是疼我的?”趙嬤嬤嘆道:“舅老爺是真疼小姐,因老夫人忌憚他,他不好上門來,但每逢年節,也不曾忘了派人送禮,只是老夫人次次都把人趕回去了。”
文怡嘆了口氣。這件事,不管哪位長輩,她都不能埋怨。祖母和舅舅都是因為心疼她,才會鬧起來的,想到去世的母親,還有那未來得及出世的弟弟,文怡又忍不住默默哭了一場。
待擦乾淚水,文怡才道:“嬤嬤,既然是為了這個緣故,你說……祖母會不會不樂意我跟舅舅親近?”
趙嬤嬤抹了抹淚,想了想,道:“老爺太太的孝期已過了,老夫人雖傷心,瞧她平日的情形,大約已經消了幾分氣。只要小姐孝順,又不再提那撫養或定親的話,小姐想跟舅家來往,也是正理。老夫人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應該不會攔著的。”忽然又記起了一件事:“再過幾日,好象就是舅老爺生日是不是?我記不清是哪一天了,是初三,還是初五?”
文怡想了想:“是初四,那年我隨母親回孃家省親,才過了舅舅生日,第二天本來要回來的,舅母說,再過三天便是乞巧節,叫我母親過完節再走。”
趙嬤嬤也想起來了,笑道:“小姐記性真好!就是初四!想來也沒兩天了,小姐若真有心跟他家來往,不如就備一份禮,以小姐的名義送過去給舅老爺祝壽吧?”
文怡點點頭,又搖了頭:“不,當年兩家鬧得這般,祖母又年年拒他家的禮,我得親自走一趟,不是為了給祖母賠不是,而是請求舅舅,不要怪罪祖母。”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有必要這麼做。家裡沒有得力的下人,有些話,在信裡說不清楚,她想要讓舅舅做自己的助力,就得親自跑一趟。
盧老夫人聽了趙嬤嬤的勸說,面無表情地看了孫女兒一眼:“你要親自過去?”
文怡心中忐忑,擔心祖母會生氣,但心中始終謹記“大事要緊”四字,點點頭:“是,孫女兒……為了守孝,三年不曾上門請過安了,實在是失禮,因此……想親自上門給舅舅賠罪……”又怕祖母多想,“孫女兒不會住夜的,當日就回!”
盧老夫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一直沒吭聲,直到文怡等到心驚膽戰,以為事情一定沒希望了時,才開口道:“既然要去,百多里路,哪裡一天就能回的?!叫張家兩口子陪著,帶上兩天換洗衣服,住兩日再回來吧!”
文怡喜出望外地望向祖母,盧老夫人卻起身進了裡間:“趙家的,記得備一份象樣的禮,咱們家雖敗了,在親戚間卻不能丟臉!”
文怡想要追進去,趙嬤嬤卻已看出主母臉上不好,忙攔住她,搖了搖頭,小聲道:“等晚上老夫人氣平了,小姐再撒個嬌,就好了。”文怡這才作罷。
盧老夫人在裡間,卻盯著妝臺上一隻錦盒發愣。今日下午,五房的侄媳婦過來,說起長房的小道訊息,直叫她心底發沉。怨不得孫女會打舅家的主意,她到底是老了……
到了七月初二那日,正是個大晴天。文怡定了在這天出發去平陰城給舅舅拜壽,已經備好了四盒祝壽糕點,另有兩匣子壽禮,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