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深低頭不說話,他明白太子是什麼意思,那人本是個不足為慮的紈絝,只是家裡長輩威望太高,太子也有所顧忌呢。只是這又與他何干?太子的皇位坐得穩不穩,他才不關心呢
只是那人方才差一點就將他對顧文怡格外關注一事****給太子,若不是顧文怡走得比太子快兩步,事情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害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這都是那人的錯倘若逼不得已,他也不得不狠下心腸了……
他猶自在那裡沉思,雙目微垂,殺意微露,朱景坤瞧得心中一凜,聲音略沉了幾分:“深弟?”
朱景深抬起頭來,目光中還帶著幾分忿忿,卻還是瞪了那宗室子弟一眼,撇嘴道:“滾吧,本世子爺不與你一般見識”
那宗室子弟大怒,只是礙著太子,咬牙忍了,卻沒聽話地“滾”開,還仰起頭斜視朱景深,目光中滿是輕蔑。
朱景坤沒空理會這等渾人,今日本是打算拉攏宗室中青年才俊來的,這渾人可不入他的眼,不過他還沒忘記朱景深如今也算是他的人了,便微笑著問:“方才你果真是在吹風?既是在吹風,又為何只把窗子開一條小縫?便是真的在看什麼人,也不打緊,今日本就是為這個來的,你只管告訴我就好了。”說罷伸手推開了那扇窗。
這一回朱景深沒阻止,因此他看得分明。這扇窗子本是在小樓邊上的,位置要偏了些,未能將那抱廈中的閨秀一一收歸眼中,只能瞧見抱廈兩端的人,而且由於角度關係,朝向小樓這邊的那幾席都能看得分明,另一邊的,卻只能瞧見抱廈入口處的一小塊地方。這個時候,那裡一個人也沒有。因此朱景坤便把視線投向了這一端的几席。
他認得其中一個是顧侍郎的千金,還有一個是柳尚書的公子,其餘人等都是生面孔,不由得好笑,柳東寧這廝,不是一向自詡才學出眾又溫和知禮的麼?怎麼跑到女客席上來了?
他回過頭笑問朱景深:“你倒會找地方,看的是哪一位小姐?”
不等朱景深回答,那宗室子弟便不懷好意地插嘴道:“是個穿著綠色衣裙的,裙襬上有些雅緻的繡紋,戴的首飾也不多,倒是個清秀佳人呢,可惜年紀小了些,人又長得竹竿兒似的,還要再過幾年,才能看出風情來。”見朱景深抬頭看向自己,雙眼射出寒光,他打了個冷戰,卻越發不服氣了,冷笑道:“這女子長得還不錯,雖說瞧著中規中矩的,並不出挑,但瞧著還算穩重,做正房嫡妻還是可以的。古往今來,都講究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只是不知道家世如何,若還可以的話,我就委屈一點,跟家裡說一聲,娶來做老婆好了。”說罷還挑釁般衝朱景深挑了挑眉。
朱景深拼命抑住心中的殺氣,朱景坤看在眼裡,不由得想起了他前些日子向自己說過的話,便知道那定是他的心上人了,瞥了那宗室子弟一眼,淡淡地道:“煒煜,你如今越發沒規矩了,在叔叔面前怎可如此無禮?還不快退下?”
那宗室子弟一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忿恨地瞪了朱景深一眼,抱拳一禮轉身去了。朱景坤便笑著對朱景深說:“別放在心上,誰不知道他是什麼性子?不過說著玩兒罷了。你若真有意,只管告訴我,我替你做主就是。”說罷又看向窗外,沒發現有哪個閨秀是穿著綠色衣裙的,但一轉眼,便瞧見顧文慧那一席上,有個穿著粉襖綠裙的少女,裙上有繡紋,頭上的首飾也不算多,難道就是這一個?看她的年紀,似乎只有十二三歲,倒也與朱煒煜話中所言的“年紀太小了些”相符合,再看容貌,倒也清秀可人。
他回頭看了隨行的太監一眼,後者立時便彎腰走了過來,他指著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