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剩下的話說出口。
文怡當初選中秀竹隨行,就是看中她原是長房的家生子,雖然已經過戶到六房,但在長房的親朋人脈仍在,可以幫著打聽訊息。但事情總有兩面,秀竹能幫她打聽長房的訊息,遇到與長房相關的事時,卻也難免有些偏向長房。然而文怡卻不以為意,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甚至還覺得這是件好事,若沒人把她的訊息傳回侍郎府,她又如何能叫那些長輩們讓步?
於是她便笑道:“六姐姐先前已經惹惱了大伯祖母,大伯祖母不過是看在骨肉情份上,讓她在家裡養病罷了,絕不會讓她出門做客的。大伯母最是疼女兒,這回想必也是為了讓六姐姐散散心,才讓古嬤嬤開這個口。但我若真的照做了,大伯祖母那邊就該惱我了。大伯祖母是大伯祖的婆婆,我該先敬哪一個,你難道分不清?橫豎是沒用的,我何必還要費那個功夫?倒不如直接請李家姐姐同行。再說了,便是六姐姐真能出門,她向來是不喜滬國公府那兩位小姐的,我何苦去惹她不痛快?”
秀竹訕訕地縮了頭,冬葵便冷笑道:“你這小蹄子,怪不得今日進了李府後,便一直不痛快,原來是惦記著侍郎府的富貴呢既如此,你就早些滾回去,小姐這裡用不著你侍候”
秀竹自知理虧,但她素來是個要強的,聽了冬葵的話,又生出幾分不服氣來:“我不過是白提醒小姐一句,小姐覺得我的話有道理最好,若覺得我不過說了句廢話,嫌我多嘴,那也是小姐的意思,用不著姐姐在這裡夾槍帶棒的我又不是姐姐的丫頭”說罷一摔簾子出去了,把冬葵氣了個倒仰。
文怡見冬葵要追出去罵人,便笑著安撫她道:“沒事,她有這個心思倒是好事呢。”
冬葵大奇:“小姐這是何意?李家與侍郎府不同,規矩沒那麼嚴,我們在內宅做丫頭的,只要跟這家裡的人說一聲,甚至可以從後門出去買些針頭線腦呢若是秀竹生了異心,尋個機會向侍郎府報信,把小姐的事傳回去,那可怎麼得了?”
文怡只是笑笑:“她又沒做什麼,你著什麼急?”心裡卻道,她還恨不得秀竹這麼做呢
****無話,次日一早起來,文怡梳洗過後,便去正院拜見了李太太與那位未曾謀面的表姑父。
李副統領大人年約四十多歲,看起來比妻子的年紀大許多,身材十分魁梧,一臉絡腮鬍子,眼睛卻是細長細長的,看上去英武之餘,又略帶了幾分精明。文怡有些意外李冬瑞居然也不肖父,不過細看之後,發現這父子倆的下巴長得一模一樣,鼻子嘴巴也有幾分相象。
李大人是個直爽性子,見了文怡樂呵呵地道:“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你姑母自從跟我進了京,就離了孃家人,平日裡一個來往的親戚都沒有,除了偶爾有幾個太太請她去做客,一天到晚的閒在家裡悶死人了。你與她說說笑笑的,讓她舒心些吧。”
文怡應了,李太太卻嗔怪地瞥了丈夫一眼:“雖是晚輩,也沒有對客人說這種話的理兒,也不怕人笑話”李大人呵呵笑了幾聲,聽得兒子在旁道:“孩兒也能給娘解悶的”便把臉一板,瞪著兒子道:“你少惹事,別讓你母親生氣,就是我們家的造化了。再胡鬧,我生撕了你”李冬瑞縮了腦袋,雙眼不由得望向姐姐,李春熙便不動聲色地道:“爹,快吃早飯吧,您該上差了。”李大人這才發現天色不早了,忙匆匆塞了幾個大饅頭下去,灌了大半杯熱茶,便起身走人。李太太忙忙隨他起身,一路替他整理身上的盔甲佩劍,嘴裡囑咐了好些話,然後一直送他出了大門,方才迴轉。
文怡看在眼裡,心裡有些酸酸的。她記得小時候,父親要出門,母親也是這般嘮叨個不停,又替他整理衣裳和隨身攜帶的書本物件,只是那都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