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私下勸十七太太,別犯糊塗。
十七太太一聽,便愣住了,忽地臉色變難看起來,旁人問她怎麼了,她卻目光閃爍,支支唔唔地推說沒事,然後急急尋個藉口走了。
那家太太見狀十分不解,便問丈夫:“她這是怎麼了?剛才說話還好好的呀?”
她丈夫撇撇嘴:“別理她,宗族大事,十七哥都還沒開口,她冒什麼頭?!我看啊,一定有貓膩!”
十七太太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懷疑,只是急急回到家,見丈夫穿著素色布袍,怔怔地坐在桌邊拿著個酒壺在灌酒,忙上前奪了下來,急道:“老爺!如今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顧著喝酒?!”
十七老爺不耐煩地搶回酒壺:“你別管我!我想喝就喝!”匆匆灌了一大口,也不顧酒水從嘴角流下,眼圈就紅了,“方才我過去幫著理喪,六侄兒居然理都沒理我,管家還帶人將我趕了出來!”
十七太太一聽便怒了:“反了他了?!膽敢目無尊長,咱們告他去!”
“告什麼?!”十七老爺又灌了一口,“都是因為你,嫂子和侄兒們才跟我生份了,早知道,我就不讓你過去了!”
十七太太撇撇嘴:“若是我不過去,六伯母一定又會在十五嫂跟前中傷我們,說我們冷麵無情了!人家早就算計好了,咱們何必跟她客氣?!”
十七老爺搖搖頭:“罷了,以後還是少插手那邊的事。靜下心來想想,康哥兒過繼到六房,對他也有好處……”
十七太太急得跺腳:“我的老爺哎!什麼好處?!你只顧著侄兒,就忘了咱們自家的骨肉了麼?!六房有了嗣子,肯定要討回族產的,你別忘了咱們家的房子原是他家的,要是真讓康哥兒過繼過去,咱們全家難不成要去喝西北風?!”
十七老爺猛然驚覺:“我忘了……”但又很快冷靜下來,“不會有事的,當年可是族裡做主,把房舍與田地分給我們的,六房沒那麼容易拿回去。”說罷又拿起酒壺,“我不跟他們鬧了,你也別去鬧,叫人看了笑話!”
十七太太恨恨地跺了跺腳,轉身出門,看著自家的五六個孩子在屋前嬉笑玩耍,暗暗咬牙:她才不會讓人得逞呢!
但無論她怎麼咬牙,真正能決定此事的人,並不是她。
此時此刻,在二房宣榮堂的宅子裡,剛從城裡回來的四老爺顧宜正,與四太太劉氏,也在商議這件事。
四老爺皺眉道:“你怎的就應下來了?六房過繼嗣子之事,都已經消停好幾年了,偏你又提起來!”
四太太嘆道:“我的老爺啊,十五弟妹彌留之際把我請過去,我能不去麼?我怎知道她會提起這件事來?!更何況當時大嫂子也在,便是我不應,大嫂子也會應的!到時候反顯得我不識大體了!老爺也知道,六房的香火一直是個難題,只不過當年六嬸孃硬是不肯點頭,因此一直拖到今日。如今她肯了,人選也有了,難道我還能攔住她?!這可是大大不利於老爺的名聲呀!”
四老爺暗歎,妻子的話也是正理。如今只怕六房沒香火罷了,堂堂顧家嫡支絕了嗣,也是族長失職。當年他還只是輔助,長房自有私心,沒堅持過繼嗣子,他也不好說什麼,但如今人家有了承嗣,他是絕不能攔的。
他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訊息也傳了出去,既然六房與九房兩家都是願意的,咱們也不好說什麼,等十五弟妹的喪事過後,就把這事兒辦了吧!”頓了頓,“只是……過繼沒問題,族產族田……卻有些麻煩,論理,六房的族田族產都是有數的,還回去就是了,可你也知道當年是什麼情形,正好有好幾家分家獨立,因此房屋田地都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