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訊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
先是朝廷大軍終於抵達,在錦江南線與鄭王的叛軍展開大戰,勢如破竹,不過三日功夫,已經收復了錦南州一半的失地。
與此同時,康南駐軍所被派往康城周邊搜尋申屠剛痕跡的一支小隊傳回了好訊息,他們發現了當日申屠剛帶著朱嘉逸逃走的路線。那是位於康城東南面一處小村莊附近的山坳口,入口十分隱蔽,除了當地人,幾乎無人知道。而山坳口的另一邊,就有一條小河,是東江支流。眼下正值正月裡,河面薄薄地結了一層冰,無法行船,但若沿著河邊直走,便能借助小河兩岸山林的遮擋,躲過軍隊耳目,在半日之內離開康城地界。
山坳口附近的村莊已經沒人了,接到訊息後趕來的程錦夏帶著一群士兵在村莊後方的山林裡找到了十來具僅用乾草枯枝草草掩埋的村民屍體,看屍體上的傷痕,應該才死了不久,相信是申屠剛所為。不久之後,河岸的泥地上也先後發現了疑似朱嘉逸失蹤當日所佩戴的玉佩的穗子,以及祝繡雲的一朵珠花,進一步證明了他們一行三人當日確實曾經路過此地。
程錦夏有一種不大妙的預感,他沿著河岸朝東面走了一段路,確認這條小路確實可以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康城,接著又折了回來,沿著河岸往西面走,追溯其源頭。他在康南駐守多年,早對康城周圍的地勢熟記在心,卻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這讓他覺得十分不妙。還好這一回及時發現了,也僅僅是被個逆賊利用作逃亡之路,沒有造成太過嚴重的後果。萬一康城周邊也象前年的平陽那般出了民亂,利用這種隱蔽之所為禍,他必定要肩負起失職之罪。
他還未找到小河的源頭,柳東行已經收到訊息,趕了過來:“如何?可查到河的上游通向何處麼?”
程錦夏有些鬱悶,心裡更多的是警惕:“尚未查到。此事是末將失職了。末將在康南駐守多年,居然對這條小路毫無所知。”
柳東行擺擺手:“連土生土長的康城人都未必知道有這條小路,你不知道又有什麼奇怪的?咱們是駐守本地的朝廷軍隊,又不是丈量土地的小吏,即使是在太平年月裡,也還要忙著練兵呢,哪裡有功夫把轄地內的所有偏僻角落都走遍?眼下最要緊的是弄清楚這條小路都通往什麼地方,須得防範被逆軍鑽了空子。”
程錦夏精神頓時一震:“末將願帶人在此駐守”他有一種感覺,待在這裡,說不定能釣上一條大魚。
柳東行卻只是微微一笑:“殺雞焉用牛刀?程兄弟,我還有許多大事要仰仗你呢,這裡就交給別人守著吧。”
最終,這個任務落到了上回一道吃酒的其中一名武官頭上。那武官品階僅比程錦夏低兩級,猜到柳東行是有意提拔他,也不介意要在大正月裡守山溝溝,嘭嘭地拍得胸口直響,表示一定會將這個山口守個水洩不通,連蒼蠅都不叫飛一隻過去。
柳東行又笑著將康城的守衛大任交給了程錦夏。後者雖覺得鄭王沒什麼可能領兵來攻打康城本城,但也不好違逆上官的意思,只得不甘不願地應下了。柳東行要求他帶上康城駐軍所中最精銳的三千精兵守城,他也沒有出言反對。
在他的心裡,恐怕已經開始腹誹柳東行濫用職權、排擠賢良了。
文怡對駐軍所內部的人員矛盾自是一無所知,她連日來光是忙著留意康王府那群人的動向,已經費盡心血了。所幸那些王府舊僕雖然品性不端,又有野心,但沒有一個是不怕死的,而且,雖說他們對康王府的主人說不上十分忠誠,但對背棄了他們的鄭王與朱嘉逸,更是連半點情分都不留。在他們的動作下,青州境內不但開始鬧糧荒,連藥材、食鹽、鐵器、棉花、布料、船隻、煤炭、蔬菜與肉食等物品都開始短缺了。據說鄭王的大軍已經開始縮減伙食,一天只能吃一頓乾糧,晚上吃的是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