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往侍郎府,給於老夫人磕了頭,向蔣氏道了謝。
盧老夫人派了仲管家夫妻陪同文良回鄉,文怡也有意讓冬葵與秀竹一道回去。一來,祖母那裡用不著這許多人,二來,兩個丫頭既做不了陪嫁,也好順便回去與家人團聚。盧老夫人對她的打算不置可否,若文怡不提,她可能就要在京城給這兩丫頭尋婆家了。
聽了文怡的吩咐,秀竹很是歡喜地回房收拾行李去了。她已經想明白,長房雖有不少親戚,但只有宣和堂守門的錢叔錢嬸才是她最親的親人,反正她在主人面前已經不得信任了,倒不如回去跟祖父母一道過活好。
但冬葵卻拒絕了文怡的提議。
她含淚對文怡道:“先前因為奴婢的私心,幾乎壞了小姐的大事,小姐不怪罪奴婢,輕輕放過,如今又為奴婢設想周到。奴婢若厚著臉皮應下來,便是回去見了家人,也要叫她們打死的。奴婢寧可留在京城侍候小姐姑爺一輩子,若是小姐嫌奴婢不好,奴婢就到莊子上去,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紫櫻嫁人後,冬葵就是文怡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頭,長年做伴,早已有了相當深的情份。見她哭得這樣,文怡也於心不忍,便勸她:“我身邊已經夠人使了,你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倒不如回老家去,不但可以跟你祖母、母親、妹妹團圓,有你在老家照應,我也不用擔心十七弟真的沒人照顧了。你就當是為祖母與我分憂吧。”
冬葵卻搖頭道:“十七少爺身邊不缺人使,便是沒了我,家裡也有的是丫頭婆子,小姐便當是可憐奴婢,應了奴婢這一回吧若您果然厭棄了奴婢,便把奴婢送到莊子上做苦工,奴婢也心甘情願。”
文怡哪會把她送去做苦工?只是瞧她哭得這樣,又不好留她下來。等於文良一走,六房租的這處宅子,就要退回去了,盧老夫人也會搬到羊肝兒衚衕去住,自然不好帶太多僕傭的。至於莊子,現在還沒買到手呢,柳家的莊子又情況不明。
盧老夫人聽見了風聲,便把文怡與冬葵都叫了過去,厲聲數落後者:“你這是在威脅主人麼?明知道姑奶奶是個心軟的,絕不會把從前的貼身大丫頭送去莊上吃苦,你說這樣的話,是要逼她將你留下?到底打了什麼主意?”
冬葵大驚失色,慌忙磕了好幾個頭,哭道:“奴婢斷不敢如此大膽只是想頭,奴婢罪孽深重,若是這輩子能繼續侍候小姐,有機會贖罪,便也罷了,若是不能……奴婢還有什麼臉再見小姐,再見老夫人,再見家裡人……”
文怡暗暗嘆息,轉頭對盧老夫人道:“祖母別生氣,她好歹也侍候了我幾年。我原是打算……讓她回老家,叫她家裡給她看一門好親事,怎麼也比在京裡荒廢了強……”
盧老夫人便道:“你雖是好意,只是她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叫人生氣既要贖罪,聽主人的安排,乖乖領命就是了,卻偏要叫主人為難”她板著臉狠盯冬葵幾眼,想到後者這些日子裡表現得一向很老實,而從往日的情形來看,也不象是個心裡藏奸的,雖說有些小心思,卻只在前康王世子一事上惹過禍事,眼下孫女已經出閣,不再與那世子有聯絡,留下這丫頭,問題也不大。想了想,盧老夫人便對文怡道:“若你真的想把她留下,也不是不行。”
文怡吃了一驚,繼而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冬葵也猛地抬起頭來,滿眼都是懇求。
盧老夫人慢慢地道:“這丫頭對你還算忠心,做事也還伶俐。只是犯過大錯,不能給你做陪嫁丫頭。我想你手下只有四個丫頭是從咱們家過去的,辦外頭的事多有不便,一直有心要給你挑一兩房得力的家人補上。若這丫頭能在咱們家裡找個可靠的僕人嫁了,算是你的陪房,可以為你打理外頭的莊子。你看如何?”
文怡呆了一呆,眼下哪裡去找可靠的男僕?六房跟著進京的男僕,林連順是早就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