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口。
文怡卻在想,怪不得這丫頭能幹,原來是舅母給表姐挑的,實在是一片慈母之心,若是自己母親在世,會不會也對自己這般疼愛?這麼一想,卻是心頭酸楚難當。
聶家昌卻忽然有了個念頭,想了想,又覺得還是要跟妻子商量過才好,便先招呼外甥女兒用飯。
文怡已是累了一日,又見了舅舅,心中大事放下一半,因此這頓飯吃得格外香。待吃過飯,阿櫻上來撤了碗筷,又送上熱茶,甥舅倆便又開始閒話。
文怡記起那個少年劫匪的事,便跟舅舅說了,問:“舅舅可曾見過他?真的是大表哥的小廝麼?”
聶家昌冷哼一聲:“他倒不算撒謊。他從**歲上到你大表哥身邊當差,也有三四年功夫了,本來見他笨笨的,還算老實,我跟你舅母正打算過了年就給他提工錢,再叫他陪你大表哥往書院去,若能認得幾個字,將來你大表哥也能有個幫手。沒想到上月他推說母親重病,非要回家侍疾。我們家也沒有攔著人盡孝的道理,就放了人,連身價錢都沒要,直接賞他了。不料才幾天功夫,他就丟下生病的老孃不管,跑出來劫道!還劫到我親外甥女身上去!真是養了只白眼狼!”
文怡見他生氣,忙上前替他倒茶,勸了幾句,才道:“我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說他母親的病急需要錢抓藥,卻又沒銀子,方才被人攛唆著做下錯事,還好頭一回就被人制住了,並未造孽。他是為了他母親方才一時糊塗,又有改過的想法,舅舅……就饒了他吧……”
聶家昌嘆道:“你這孩子,學誰不好,偏學得象你娘一般心軟!你只道那個混帳東西可憐,卻沒想過,若你不是遇上好人相救,你比他更可憐呢!”
文怡低頭不說話,聶家昌見她這樣,只得嘆氣:“罷了罷了,到底在我跟前長了這麼大,就這樣送到官府去,只會丟了性命,到頭來他家裡也是沒了活路,我就當積德吧。”叫了一個管家來,命他去跟兩位恩人說,那幾個劫匪既是附近的山民,若不曾說謊,又真有改過之心,就任憑兩位公子處置,卻又叫這管家另行對那小廝說,自己回城後,會報知官府有山匪出沒的事,如果他們再敢出來劫道,被官府抓住,定死無疑,他就算求自己這個舊主照顧家人,自己也是不應的。又命官家給那小廝一吊錢,叫他不要再上門。
文怡看著管家領命而去,有些惴惴地看著聶家昌:“舅舅……”聶家昌笑道:“舅舅也不光是為了你,你大表哥這些年總是多病多災的,偏又執意要出門求學,身體哪裡能好起來?我跟你舅母只願他平安康泰,每年往廟裡捐錢捐物都不少,這回只當是做了好事吧!”
文怡這才安心了些,又想起兩位恩人,笑道:“柳公子和羅公子都是好人呢,若不是他們,外甥女兒這回就要遭罪了。那位柳公子還是恆安人士,說起來跟顧家還有親。”
提起兩個少年,聶家昌也是滿心感激:“是麼?那我們可要好好備一份謝禮才行。說來他們跟你大表哥還曾是同窗呢,只是你大表哥今年年後便沒再回康城,就斷了聯絡,不過我記得現下離中秋節還遠,他們應該正在書院上課才是,怎會跑到這裡來?”
聶家昌疑惑柳羅二人為何為在學中離開書院,正想著是不是第二天早上請他們回家做客,一來是向他們致謝,二來也是為了叫兒子知道些書院裡的事,給他解解悶,沒想到天亮以後,兩人都已經離開了莊子,帶著那三個劫匪,不知去向了。問起家丁和莊戶,都說不知是幾時走了,唯有住在村莊邊上的一戶農家,老爺子習慣了早起,曾在拂曉時分看到幾個人影往山那邊去了。
聶家昌只得嘆息一番,命下人收拾東西,預備回城。
文怡早起得知兩個少年都不告而別,心下悵然,坐在窗邊發呆。她早發現那自稱柳觀海的黑衣少年有向自己隱瞞來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