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向如意雙喜借鏡奩簪上了,這才拉著兩個堂妹向長輩們告辭。
文慧悶悶的,不甘心地看著她頭上的簪子,忽然一鬆眉頭,瞥了母親一眼。蔣氏滿面慈愛地微微點頭,她立時便笑開了,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跟姐姐搶東西,不就是一根簪子麼?只要她想要,多少買不到?
不過上了車後,文嫻卻鄭重向文慧道了歉:“這樣的簪子,往日素來是妹妹得的,今日不為知何,祖母卻賞給了我。妹妹別放在心上,我的首飾裡,妹妹看中了哪一件,只管拿去,兩件三件也使得的”
文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姐姐也太小瞧人了,一根簪子罷了,什麼大不了的?我才不稀罕”
文嫻訥訥地閉了嘴,但看她的神色,顯然不大相信這一點。
文怡想起文慧從前的行事,向來是看中什麼好東西,便不肯讓人的,但方才她分明看到文慧與蔣氏對了個眼色,想來這樣的簪子,雖說精緻難得了些,材料卻說不上有多貴重,京裡的鋪子能做出一根,自然就能做第二根、第三根,蔣氏主持侍郎府中饋,手頭寬鬆,別說一根簪子,十根八根也未必弄不到手。這一根是於老夫人賜於文嫻的,文慧還不至於強奪過來。文嫻說這樣的話,確實有些小看了文慧了。
眼看著文慧不忿文嫻的神色,又要開口說話,文怡忙將話題扯開:“我去冬就聽說路王府最愛在一年四季召開各色聚會,遍請京中青年男女,只是不知道這春天的賞花會,與冬天的賞梅會又有什麼區別。六姐姐,你素來熟悉這些,能給我說說不?”
文慧轉頭看向她,眼中滿是瞭然,自是給了一個白眼,卻也順著她的意思,談起了路王府的四季茶會。文嫻正想知道這些,便將其他閒雜念頭拋開,專心致志地聽起來。車廂裡倒一時平靜下來了。
這一平靜,三人便順利到達了路王府。
路王府仍是去年冬天那個老樣子,只是因冬去春來,園子裡的花開了不少,樹林草木也都返青了,看上去顏色鮮嫩,比冬天時的蕭索要美麗得多。園中已經有許多閨秀到了,人人都換上了春裝,有幾個甚至還穿著薄薄的絲綢衣裙,彷彿一點都不懼初春的寒風,還在花間跑動,發現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引得園中****更濃了。
與賞梅會時男女客分別在前後院招待相比,這春天的賞花會規矩倒是鬆了許多。文怡才進園,便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水閣周圍,有不少青年男子三三兩兩地或立或坐,偶爾交談幾句,眼睛卻瞥向園中閨秀。
文怡一看到這個情形,便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文慧。文嫻也忙忙抬袖遮住臉頰,小聲問及引路的王府侍女:“怎會有男客在此?”那侍女笑道:“王府每年的賞春會,皆是如此。這是素來的慣例了。”文嫻立時臉色一紅。
文慧向文怡點點頭:“是有這個規矩,方才我也說過了,不要緊的,咱們只跟女孩兒們在一處,那些人是不會過來的,只不過是一會兒他們若做了詩詞,便有人送來給咱們賞玩評鑑罷了。如今時日還早些,若是到了三月三上巳節,路王殿下還會請人去他在城外的莊子裡,效法古人,玩那曲水流觴的遊戲呢我都去過好幾回了,有一年還拔了頭籌呢。”
文怡聽她這樣說,倒把心中的幾分不以為然給吞了下去,只順著眾人行事。文嫻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糾結了一會兒,方才隨著那王府侍女繼續往裡走,只是一路走一路忍不住偶爾抬袖遮一遮臉,想到這樣可能會招人笑話,又放下袖子,卻又彷彿聽到那些男子在輕聲說笑,好象在議論自己似的,立時又紅了臉,走到了文怡文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