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可曾看見送東西來的是誰?不會真是查玥叫人送來的吧?”若真是她,那他就得再想想法子才行了……
侍女嘟著嘴出門去了,不一會兒便領了個穿著青緞子長比甲、醬紫色裙子的婆子進來,正是康王世子的奶孃。那奶孃顯然已經聽說了朱景深的問話,便答道:“我方才在外頭,看見一位小姐將食盒交給了守門的查家婆子,那並不是查家的小姐。我進莊子時特地留意過,應該是受查小姐邀請來的小姐們中間的一位,好象是姓顧。她在門外將食盒交給婆子,只說是查小姐聽說世子爺要吃烙餅,擔心東西太簡陋了,便添了兩樣點心來給世子爺開胃。她說完就走了,並未多留意院子裡的情形。當時王永泰正預備進屋,她即便瞧見了,也不會看出什麼端倪來的。”
朱景深眉頭一皺,姓顧?若說是查玥這回邀請的女客,他倒是事先調查過的,只有一位姓顧,說起來也不是陌生人,顧侍郎的遠房堂侄女,顧九小姐,上回在路王府茶會時,無意中將東陽侯府千金、未來的太子妃杜淵如救出鄭家圈套的那個少女……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原來是她?那倒沒什麼出奇的,這個似乎就是個好管閒事的濫好人”低頭吃了一口包子,玫瑰餡十分香甜。他其實並不十分喜歡這種味道,不過餓了半日肚子,身上又受了傷,有熱食下肚,總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
他忽然頓住手中的動作,猛然抬起頭來:“那個顧小姐真的沒留意院子裡的情形?她有沒有說自己是誰?她說是替查玥送東西來,外頭的婆子就信了?她是否還問了別的話?”
奶孃愣了一愣,細心一回想,便搖頭道:“我只在外頭看見她跟守門的婆子說了兩句話便走了,臨走前掃視過院裡一眼,但沒多加停留。我當時……正留意王永泰,見她走了,也沒多留心。世子爺,可是有什麼不妥當之處?”
朱景深沉吟片刻,遲疑地搖了搖頭。也許是他多心了,雖說上回在路王府花園內,他曾親耳聽見這位顧九小姐對著杜淵如抽絲剝繭,將一件不易察覺的陰謀一點一點地展露開來,既洗脫了顧家的嫌疑,又考慮到顧家的立場,沒有說死了鄭麗君就是罪魁禍首,留下了轉寰的餘地。雖說她之所以會這麼做,也有幾分私心在,但以她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顯然是個沉著冷靜又行事謹慎的人,不是個可以隨意糊弄的物件。
他之所以又是摔馬又是無理取鬧,把查玥氣走,就是為了讓自己能遠離查家人的視線,得到一點喘息的空間,在保證查家人不受懷疑的前提下,接見王府僅剩的幾名親信管事。他可是早早探聽過,確定查玥帶著所有客人都往後莊去了,門口那幾個查家家人,又都是木訥性子沒什麼心計的,方才放心叫王永泰進來。這一切能瞞過那位顧九小姐麼?王永泰……其實並不是沒有破綻。他此行只有三兩日預備時間,並未能安排得滴水不漏……
慢慢地吃完兩個包子,又喝了幾杯熱茶下去,朱景深開始覺得身上有了暖意,原本冰冷的手腳也不再發僵了。他長長地吁了口氣,開始覺得自己也許只是多心了,這回跟路王府那一次不同,那一次是鄭麗君派的人先露了餡,才叫顧九與杜淵如發現了端倪,今日顧九不過是看了幾眼,能看出什麼來?她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且又長年長在鄉間,再精明也是有限的……
他還是不要想得太多的好,只是尋機出來見一見屬下,查問幾樣秘密產業的出息,若是為了這點小事,就生出了滅口之心,說不定要惹出更多的麻煩來。顧九身份再不濟,也是侍郎府的侄女,又恰好救了杜家千金一命,若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