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深吸一口氣,哪裡還不知道,這是有人在滅口?那名王府的侍女本是那幕後主使之人利用來嫁禍文慧的,只是杜淵如意外地遇上了自己,發現了那引路婢女的真面目,早早揭開了事情的真相,使得侍郎府與文慧、翠羽先一步擺脫了嫌疑,這侍女便沒了用處。看來她當時並不知情,因此便仍舊照著那主使之人先前吩咐的話對人說了,正好被人拿了個正著。此時此刻,若仍舊留下她這個活口,路王府想要知道誰在背後主使,是易如反掌的。那主使之人為了保住自己,便狠心下了黑手。
只是……那是路王府的侍女,憑那主使之人出身再顯貴,又如何能在王府之中行兇?她的行為已經惹來路王府的忌憚了吧?即便路王是個再淡薄名利、虛懷若谷不過的君子,也不會容忍外人如此在自己家中為所欲為的
文怡嘆了口氣,看向朱景深:“多謝世子告知。等小女回了京城,若真遇上路王府派來詢問的人,必會將自己所知道的詳情坦白相告,絕不敢有所遺漏。至於別的……”她遲疑了一下,“此時此刻,不論是路王府,還是東陽侯一家,都被驚動了,怕是連宮裡也有所耳聞吧?想來……小女的平安還是能得保的。”若鄭家不是愚蠢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就當知道此時最好是什麼都不要做,靜待風波過去,別提什麼報復不報復、滅口不滅口的話了。畢竟,並沒有證據能有力地證明,幕後主使之人就是鄭麗君,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已。只要沒有明確的證據,憑著鄭貴妃與三皇子的臉面,哪怕眾人對她懷疑再深,也不會對鄭家如何,若此時她對自己下黑手,那簡直就等於把家人給逼到了絕境就算她有這麼蠢,那位在朝中呼風喚雨那麼多年的鄭太尉,也不會容忍女兒把自己多年基業葬送掉的
當然,那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事後會怎麼處置她,就沒人知道了。
文怡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才對,至少,現在不會有。
她抬眼看向朱景深,再行了一禮:“多謝世子告知。”雖然這位康王世子行事叫人生厭,但他肯出言提醒,無意是好意。
朱景深卻盯了她幾眼,方才收回視線,撇開了頭:“反正……你自個兒小心些吧,就算此時能平安,事後……卻也難說。等風平浪靜後,你最好不要隨便出門了,也別莽莽撞撞地只帶幾個人跑到外頭來。若真有什麼事,李家小子……乳臭未乾,能頂什麼用?”說罷抬腳就往外走,卻在經過冬葵身邊時,忽然伸手摸了她的臉一把:“板著臉做啥?本世子爺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們主僕倆若我是老虎,你當你板著臉就能把我趕跑啦?”接著嘻嘻一笑,便掀起簾子出去了。
文怡與冬葵倉促之間,一時反應不過來,雙雙被他驚得目瞪口呆。冬葵滿臉通紅,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地摔了簾子,追上去了。而文怡則急急囑咐一句:“快回來別惹惱了他”心中則把剛剛生出的幾分感激給拋諸腦後了,生氣得直跺腳:“這人……這人……就算是個孩子,也太可惡了”深悔自己太過好心,招惹上這麼一個魔君,卻忘了這世間無父無母的孤兒多如牛毛,卻非人人都是心地良善之輩的
屏風後響起了腳步聲,文怡回過頭,發現柳東行不知幾時回到了靜室中,頓時又驚又喜:“方才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嚇了我一跳我還當你會被發現呢”
柳東行沒說話,兩眼看著那仍在晃動的門簾,不知為何,眼神有些幽深,過了一會兒,方才轉過視線,看著她問:“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又跟路王府和東陽侯府扯上了關係?”
冬葵追出藥鋪,仍舊難以抑制住身體中的憤怒,所幸靈臺還存有一絲理智,告訴她不能對那位尊貴的藩王世子做出什麼事來。但她站在店門口,雙手緊握成拳,直瞪著朱景深在侍女與那名叫王悅的隨從攙扶下上了馬車,心恨自己的目光不能化為利箭,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