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熟,又忠心於那“皇天普照大王”,便主動跑出來勸他回去。他們就是在這時候遇上懵懵懂懂跑出來的顧文安的。
天亮時柳東行與傅承遠、朱景誠等人去尋文安、文慧下落時,正好遇上那年輕匪徒回九房宅子報信,抓了個正著,才知道賊人主力所在。傅承遠帶兵去剿匪,悄無聲息地圍了宅子。那些賊人忙了****,又困又累,又見這顧莊主人一直沒什麼動靜,以為無事,便被人撞進來殺了個措手不及。那匪首還在想著退入太平山時該走哪條路呢,轉眼就被人包圍住,闖了幾次沒闖出去,就成了階下囚。
九房眾人總算得救了,但顧宜同本就傷重,偏院裡只能找到些布料包紮傷口,卻沒有傷藥,傷情就被耽誤了。加上官兵來勢洶洶,他在偏院不知情況,只當賊人要攻進來了,受了老大一番驚嚇,得知自己得救後,便立時不醒人事。
另外,還有賊人逃脫不及,便心一橫燒著了宅子,當時兵荒馬亂的,官兵為了追剿漏網之魚,也沒顧得上救火,最後還是九房的僕人澆滅了火頭,房子卻已燒燬得十分嚴重了。
九房上下不得已,由長子顧文順出面向鄰近的八房借了個院子,安頓下父母與弟弟家人,又跑去請大夫。無奈顧莊的大夫也在忙著救人,最後還是柳東行送了些傷藥過來應急,又派人進城請了大夫來,方才給顧宜同診治了。然而,他的傷勢實在是被拖延得太久,又失血過多,掙扎了一天****,還是去了。
文怡祖孫倆這時已經帶著家人回到了宣和堂,聽說這個訊息時,都吃了一驚,不由得傷心起來。文怡流著淚問前來報信的婆子:“昨兒不是說……已經清醒了麼?還能說話了……我只當十五叔從此就能好起來的,怎麼才過了****,忽然就……”
那婆子腰間扎著白布,哭得雙眼都腫了,哽咽著答道:“太太和少爺們也是這麼想的,但後來見老爺的氣息漸漸弱下去,才知道……是迴光返照……如今太太已經哭死過去幾回了,十一少爺和十七少爺還小,家裡只有六少爺一人支應著,實在是沒了法子。六少爺特地讓小的過來給六老太太報個信,再求六老太太……看在我們老爺一向孝順恭敬的份上,幫著指點指點吧……”話音未落,已經哭得伏在地上。
盧老夫人眼圈發紅,微微暗歎:“這是自然的事。你且稍候,我收拾一下就過去。”頓了頓,也不由得拿帕子捂了嘴:“我老太婆還在呢,小輩們怎麼就一個個地先走了呢……”說到這裡便住了嘴,眼淚緩緩流了下來。
文怡想起這些年來十五叔對自己祖孫相助良多,卻慘遭橫禍,又是一陣傷心。只是她素習佛法,對死生大事,倒看得比尋常人淡些,想著眼下還有十五叔的大事要緊,便強忍著淚水,服侍著祖母換了衣裳,自己也換了一身,然後坐上小車往九房去。
路上因前方道路堵塞,小車停了下來。文怡問郭慶喜是怎麼了,卻聽見九房那報信的婆子恨恨地道:“小的方才過來時看見了,是那位東平王世子要走了,四房和五房的幾位老爺特地給他餞行呢!連他手下的親衛也請了去,擺了十來桌大席面,一直襬到了路邊!那個世子倒也好意思!那日明明是官兵來救了人,事後連飯都沒吃就走了,偏他架子大!拖了兩天才肯走人,還把自己當恩人了!若他肯早日派人幫忙,我們老爺又怎麼會叫賊人害了?!”
文怡皺了眉,轉頭看向祖母。盧老夫人淡淡地問:“長房就沒說什麼?”顧莊上下死了那麼多人,四房五房還要擺席請客?!他們是不是糊塗了?!
那婆子抽了抽鼻子,傷心地道:“長房只顧著自家兒女,哪有空理會別的?二房的四老爺倒是勸了幾回,五老爺和十老爺只是不聽,還跟四老爺鬧了一場……四老爺和四太太今早特地到咱們家去,還勸我們太太和六少爺別跟他們生氣呢……”
盧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