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香爐。抬頭見文怡來了,便笑道:“九妹妹,你來聽聽,我這首《陽春》彈得可比先前好些?”
文怡笑道:“我聽著覺得比先前好多了,只是如今已經四月初夏,五姐姐這會兒彈《陽春》,似乎有些不合適呢。”
文嫻笑了:“不過是應時應景罷了。今日有風,倒有些一派*光的意思呢。”說罷又下手去勾琴絃。
文怡知道她愛彈琴,也不去打攪,轉身走向文娟。文娟正叫丫頭們採了幾大籃子的野花回來,然後一朵一朵地挑出來編著小花環,還跟丫頭們商量要將花環給哪一個小丫頭戴。文怡看她編了一會兒,又瞧瞧遠處騎馬的文安,以及在另一個草亭裡對弈的文良和文順,忽然又覺得沒意思了。
她到底在這裡做什麼呢?!
她有些無精打采地走著。幾個大丫頭打鬧著經過,文怡認得是文慧的丫頭,其中一人說笑著要將手裡的點心往另一人臉上抹,後者不甘示弱,隨手抓起一把瓜子便摔回去,結果打到其他人身上,惹得她們也來抹她。旁邊有兩個婆子在小聲嘀咕:“真真作孽!一兩銀子一個的點心,有錢都沒處買去!小姐們還沒吃呢,倒叫這些大姐們糟蹋了!”另一個婆子便攔住她:“她們不糟蹋,也輪不到咱們吃,你管那麼多閒事做甚?!”
文怡皺皺眉,厭惡地看了那幾個丫頭一眼,便徑直回草亭去了。一進亭子,她便看到裡頭有許多人,認出被眾人圍在當中的是誰,便不由得腳下一頓,慢慢走回原本的位置坐下。
一個柳家的婆子衝她行了禮,賠笑道:“顧九小姐,真對不住,我們大少爺一時不慎從馬上摔下來了,拐了腳,這裡是離得最近的亭子,小的們又以為這裡沒人……”
“行了……”文怡淡淡地道,“雖是我先佔的地兒,畢竟我只有一個人,總不能叫東道主受了傷也沒地方歇息吧?你放他在這裡吧,只豎個屏風擋一擋就是,還有人跟著侍候呢!”
那婆子笑著謝過,又叫人搬了屏風來,立在柳東行躺著的長榻與文怡所坐的桌椅之間,又命丫頭們把柳東行安頓好了。文怡輕嗅,聞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不由得臉色一變,心中略生了幾分擔憂——難道他真的受了傷?!
不一會兒,柳家的下人散了去,只留下那婆子和兩個小丫頭侍候。柳東行看那兩個小丫頭眼巴巴地盯著外頭的人瞧,便對她們道:“難得出來一回,我這裡也沒什麼事,你們去玩吧,可別走遠了。”兩個小丫頭喜出望外,不等那婆子喝斥,便齊齊謝過柳東行去了。那婆子恨恨地看著她們的背影,皮笑肉不笑地對柳東行道:“大少爺真個體恤下情!”柳東行傻笑兩聲,忽然面帶憂色地眺望遠處:“那邊是怎麼了?!寧弟不會是摔著了吧?!”
那婆子嚇了一跳,忙抬頭望去,果然看到遠處柳東寧站在馬下,看著自己的腳,旁邊顧文慧騎在馬上,正皺著眉大聲說話。柳東行又嘆了口氣:“唉!顧六表妹怎麼總是對著寧弟發脾氣呢?寧弟不知受多少委屈呢!還有七表弟也是,方才就一直處處給寧弟臉子瞧。”然後對那婆子說:“嬤嬤,我這裡沒事兒,您年高望重,又是嬸孃跟前得意的人,不如過去勸和勸和吧?有您在場,想必六表妹和七表弟待寧弟也會客氣些。”
那婆子一臉憂心,聞言更是拋開所有顧慮,立時便趕過去了。
文怡低頭喝了口茶,掩住嘴角向上彎的角度,瞥了屏風一眼:“柳大公子好手段!”
屏風那頭傳來長榻吱吱呀呀的聲音,似乎是柳東行坐起身來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呀!”
文怡咬咬唇:“你的傷不重?”
屏風另一頭傳來柳東行的輕笑:“你以為我會受傷?別擔心,不過是哄他們罷了。”
說得也是,憑他的身手,怎可能這麼輕易受傷?文怡想起自己方才的擔心,便有些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