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就算送了性命,家裡也有人照應。聽說那裡還有苦囚營,營裡都是犯了死罪的,為了能把罪過贖了,掙一個自由身,那些苦囚比尋常士兵都要拼命。我在北邊時曾聽人說,有一個死囚,原是個強盜,最是兇悍不過,本來是要處死的,到了營裡,正好趕上北疆有戰事,居然叫他砍翻了敵軍一什人又抓住了敵軍的斥候,結果不但掙得了性命,還在邊地做了個小把總呢。”
文怡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只是為柳東行擔憂:“那柳大哥怎麼辦……他還沒上過戰場呢……”
“誰是一生下來就上過戰場的?都有第一次,等打過一仗,只要不是個孬種,很快就會習慣了。”李春熙有些不以為然,“你是過慣了太平日子,沒在北疆歷練過,所以才會這樣愁來愁去的。要我說,還是放寬了心的好,不然等他真的出征了,你要怎麼熬過去?便是這回他平安回來了,以後要再去呢?”
文怡睜大了眼,幾乎沒想過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柳東行這一次出征,就夠叫人擔憂的了,不過見了李春熙的反應,她又有幾分不甘:“他是我未婚夫婿,要上戰場了,我心裡擔憂,也是人之常情。我知道我不象你,是久在北疆,見慣了世面的,心裡只知道害怕,一聽到訊息,便手足無措了,倒叫人笑話……”
李春熙忙道:“我不是笑話你,只是勸你想開些。以前在北疆時,每次有戰事,我爹要上城頭,或是出城去,我娘也是要擔心的,但該做什麼,還是會做,總不能因為擔心,便把正事丟下了。北邊可不象京裡這麼太平悠閒,女眷只要在家裡擔心自家男人就好,還有許多事要做呢,哪裡還有閒心去想東想西?”
文怡略紅了紅臉,又有些好奇:“你們都要做些什麼?”
“要做的多了去了。”李春熙道,“我娘她們要給將士燒飯、洗衣服、做衣裳鞋子,若是蠻族難打,我們還要幫著燒滾燙滾燙的油,或是往木板上釘釘子,若是懂醫術,還要幫著照料傷兵呢。什麼事都要做,忙得厲害的時候,一整天都沒功夫喝口水,我娘說,到了那個時候,她連我爹在做什麼,都顧不上想了,更別說擔心。”
文怡心下大感佩服:“北疆的女子,果然不同凡響。”
李春熙撲哧一聲笑了:“這固然是真話,但你也別小看了南邊的人。我在京城也認得幾個將士家眷,她們是不用幫著做那些雜事的,卻也全都安心守在家裡等訊息呢。有人問過她們,為什麼不怕?她們說,怕是怕的,但該做的事還得做。家裡的男人在外頭打仗,她們要幫著照應家裡,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不然,家裡有老子娘或是小兒女,老婆卻是個不頂事的,男人跟蠻族打起來了,說不得還要分心去想,家裡不知如何了。那可是要送命的”
文怡心下一動,沉默了一會兒,點頭道:“我明白了。”光是在這裡發愁是沒用的,她得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李春熙卻有些糊塗:“你明白什麼了?”
文怡笑了笑:“我會放寬心的。”既然柳東行有出征的勇氣,她也要有在家中等候訊息的勇氣,不然就真的辜負他了
她抬起頭,對李春熙笑了笑,轉而問起了軍衣、盔甲之類的事來。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夫妻夜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夫妻夜談
柳復看著手中剛剛得到的密報,眉眼一挑:“京南大營的從五品?哼,便宜他了”
柳顧氏早已將身邊侍候的丫頭婆子全都趕了出去,此時屋裡只剩下他夫妻夫人,聽到丈夫這麼說,忙問:“怎麼?我聽說這京南大營是要直接派赴北望城的,兇險得緊,那小子怎麼還能佔得了便宜?”
柳復不耐煩地瞥她一眼,將密報放到燭火上燒了,再扔進水盂裡,方才靠向椅背,伸了伸懶腰:“你知道什麼?進了二甲的武進士,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