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您才趕了這許多天的路,還沒歇過氣來呢,怎能叫您再勞累?”
盧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你拿什麼身份去跟你三姑母說話?她那張破嘴,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呢,沒得叫你吃了虧。我身子好著呢,用不著擔心這個”說罷便堅持讓水葒去了,又叫石楠侍候自己換出門的衣裳。
文怡見勸她不住,只好匆匆回房也換了一身衣裳,過來親自扶著祖母出門上車。文良得了訊息,便要過來護送,盧老夫人想著有個子侄撐場面也是好的,加上文良又是顧氏族長之子,說話也有份量,便讓他一道去了。
一行人匆匆趕到了羊肝兒衚衕,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只見柳家宅子門前一片冷清,只有兩個婆子在那裡收拾東西,大門還歪了半扇。
文怡聽得家人回報,心道一聲不好,忙讓趙大去問詳情,果然是叫尚書府的人捆走了柳東行的管家,如今家裡只有柳東行的奶孃還能約束著下人,又派了人出城去了京南大營報信,只是聽說那裡規矩極嚴,無論軍士官兵,進去了,不得上官許可,是不能輕易出營的,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場呢。
文怡心中暗暗著急,盧老夫人的臉色更是難看:“來晚了,不過你三姑母還真是個膽子大的,這會子也不知道把人弄到哪裡去了”
文良見狀便提議道:“侄孫兒到官府裡問一聲吧?那管家既是妹夫的奴僕,三姑母雖是長輩,也不好把人賣了的,想來身契也不在她手上,換手時總要到官上立文書的。”
盧老夫人冷笑道:“這樣淺顯的道理,你三姑母怎會不知?她自然不會立時就把人賣了的,這時候必是拉回了府裡,不知怎麼折騰呢”
文怡忙道:“祖母,咱們再去一趟尚書府吧?怎麼也得把人給救出來”
盧老夫人正要說話,趙大家的在車外頭報說:“老夫人,小姐,二少爺,姑爺家的奶嬤嬤過來請安了。”
文怡一聽,便知道是柳東行的奶孃,記得是姓舒的,聽柳東行說對他甚好,小時候他沒了父母,在二叔家裡受罪時,她沒少幫襯著,因此一搬出來獨立門戶,他就把這位奶孃一家子都接出來了。她忙道:“是舒嬤嬤麼?快請過來。”
舒嬤嬤年紀約有四十來歲,中等身材,圓圓的臉蛋,細長的眼睛,鼻頭圓潤,容貌雖不出眾,卻一瞧就讓人覺得和氣得緊。此時她穿著一身豆綠夾襖,靛青長裙,身上是醬紫色的長比甲,頭上綰著圓髻,插了幾枝鑲翠玉的銀簪,額上還有黑緞面繡福壽紋的勒子,儼然是個殷實人家老太太的模樣,想來在柳東行家裡過得不錯。她走到車前,見車簾子掀起來了,露出裡頭一老一少兩位女眷,便知道那年輕的必是將來的少奶奶了,另一位自然就是少奶奶的祖母。她心情有些複雜,卻還不忘禮數,忙上前拜見:“老奴見過顧老夫人,見過顧九小姐。”
盧老夫人微笑道:“快請起,你是行哥兒的奶孃,用不著多禮了。”文怡見舒嬤嬤起身,便忙問:“嬤嬤不知如今情形如何了?趙大知道你們這裡出了事,立時便回去報給我們知道,只是等我們趕過來,人似乎都散了,聽說管家被帶走了,不知是送到了什麼地方?”
舒嬤嬤聞言眼圈一紅,低頭泣道:“我們當家的被二夫人領走了,說是要賣掉呢,只是聽她的口風,大約是要先帶回尚書府裡去的,也不知道會受什麼罪……”
文怡這才知道原來那位管家就是舒嬤嬤的丈夫,心裡也有幾分著急。這樣的身份,柳東行是斷不可能會讓步的,他都快要去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