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她已經好了麼?怎的重陽過後仍舊少出院門?身上再不好,早晚晨昏定省總不能忘吧?”
蔣氏臉色一白,低頭小聲道:“老爺吩咐了,叫慧兒不必出門,安心在家練字學針線呢。媳婦原也提過要讓慧兒恢復晨昏定醒,但老爺說不用了,讓慧兒好生養著,省得早晚天涼,又病倒了……”
於老夫人陰了陰臉,冷哼道:“我就知道,她父親不發話,她也不會來見我”
蔣氏不敢再說什麼,文怡與盧老夫人面面相覷。上回重陽家宴時,雖然於老夫人與文慧之間不復從前親近,但表面上的情份還是在的,怎的如今冷淡至此?
段氏在一旁笑道:“婆婆不必生氣,六丫頭多養一養也是好的,不把身子養好,如何出門子?再說,她也該繡嫁妝了,以後大哥大嫂對她太過寵溺,也不強令她做針線,日後到了婆家,可是要叫人笑話的。”
蔣氏臉色更白了,於老夫人卻放緩了神色:“這也有理,既如此,就打發個人去跟她說,要仔細做好,不然我可不依”
文怡看得心中生疑:莫非文慧的親事已經定下了?她本想要開口問的,只是盧老夫人暗暗扯了她一把,她便閉了嘴。過後背了人時,她問祖母為何不問,盧老夫人便道:“你沒瞧見你大伯母的神色?重陽時還沒影兒呢,這才幾日功夫,怎的就定下婚事了?說不定還在斟酌中。你當著眾人的面一問,哪怕是心裡覺得不好,也不便說什麼,倒不如私下去問你大伯母。”
文怡想想也是。長房為自家兒女看中的婚事,仔細說來幾乎就沒一件是能成的,原本文慧要嫁的東寧,最後也是娶了文嫻,再來的文安、文慧、文娟,全都落了空,而要為文雅說的黃參將的侄兒,雖未有準信,卻也是十有**不能成。雖然不知道長房給文慧尋了什麼人家,但匆匆幾日功夫,應該還未說定。既如此,她又何必公開問及?
臨離開侍郎府時,文怡尋了個空,找到蔣氏問起這件事。蔣氏眼圈一紅,便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心裡擔心你姐姐呢,斷不會對她的事不管不顧的,方才只是不便當著眾人的面開口吧?說起來,我都沒臉當著眾人的面說這件事。這樁婚事說來是你二伯父牽的線,也不知道是聽了哪個殺千刀的主意,要勸你大伯父把你六姐姐許給韓王府的世子做填房”
文怡暗暗吃了一驚,回憶了一下前世的記憶,有些不敢置信:“您說的韓王府世子……就是……那一位嗎?他都有四十好幾了吧?”
蔣氏忍不住落了淚:“沒那麼老,三十五六了吧,元配死了好幾年了,房裡姬妾成群,膝下的兒女都有七八個了,雖說都不是嫡出,可這年紀也太大了你大伯父也覺得不妥,還在猶豫著,心裡是不情願的,只是你二伯父一味勸他點頭,說是韓王世子一向忠於聖上與太子,韓王府又與東平王府素來不和,若是親事做成,有王府撐腰,將來便再不必擔心會受柳家牽連了。韓王年邁,一向是不管事的,世子又好風雅,因世子妃沒了幾年,王妃又久病在身,王府裡沒人打理,不成樣子。因此他娶填房才不管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事,只要是絕色,又能替他打理內務就行了。你二伯父說,你六姐姐名聲壞了,哪裡還能尋得好親事?能嫁入王府,將來就是王妃,可比隨便尋個人家許過去強一百倍。他認得的一個朋友與韓王相熟,答應去說和,還要你大伯父早些點頭,說若是遲了,就叫別家搶去了”
文怡有些哭笑不得。若真是好親事,韓王世子妃已經死了幾年,怎的就沒人上門說親?她還記得前世在京城那些官宦人家女眷那裡聽來的謠言,這位韓王世子,是個****好**之人,偏性子又暴躁,一有不快,家中的妻妾便要受他鞭打,聽說元配的世子妃就是身懷有孕時被他一腳踢得小產,傷重而死的,而他後娶的世子妃,也是長年病著,京中傳言,說是時常挨他的打。文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