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人了,好壞都是一體的,想要為他分憂,不也是為了他好麼?哪怕是事情不成,也能讓世子爺和府裡的人明白夫人的苦心啊”
夏氏抿了抿唇,慢慢地點了點頭。
朱景深根本不知道院門外不遠處,有一對主僕正在算計他,他只顧著問秋檀最新打探到的訊息了:“這麼說,王永泰是真的把人接走了?哼,我就知道,這傢伙是個不老實的,遲早要出妖蛾子原先還遮遮掩掩地,如今沒了顧忌,就肆無忌憚地露出馬腳來了”又問:“他勾結了什麼人?這時候京裡風聲正緊,他哪裡能找到可靠的船南下?”
秋檀搖搖頭:“這個就不清楚了,應該跟軍裡有些關係,大概是那兩家王府安排的人。世子爺,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小公子走了,再加上前些日子,您去見那些人時被抓了個正著……”她無比擔心地看著他,“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朱景深跌坐在榻上,無奈地笑了笑:“還能怎麼辦?這是別人挖了個坑,等著我往裡跳呢是我太天真了,從前以為舍了王爵,就能換取自由,又能得到太子的賞識,今後海闊天空,有的是好日子結果……一點小功勞根本不算什麼,太子不是個心慈手軟的,手下也不留無用之人。可我又能做什麼?但凡我能幹一些,他對我就要起戒心了,這不都是他害的麼?只要別人對他更有用處,哪怕他明知道那些人與我有仇怨,他也照用不誤我若是裝沒事人,明兒就有更多的人來踩我我要抱怨,他就當我是孩子似的隨口安撫幾句,什麼時候才能正經當我是個人?”
秋檀眼淚汪汪地安慰他:“您別難過,這只是暫時的,會好起來的……”
朱景深搖搖頭:“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我不能等了,如今隨便一個人就能算計我,我要說什麼話都沒人理會,想要做什麼,都做不成……”他咬咬唇,“若不是這樣……”他眼中漸漸染上了戾氣。
秋檀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顫聲問:“世子爺,除了……那個法子,就沒別的法子了麼?您……您如今都被拘在府裡了,要不要……認個錯兒……求太子殿下饒了您?哪怕是降爵呢他雖然可惡,但從前對您還算過得去……”
朱景深抬眼瞥向她:“沒那麼便宜的事我心裡清楚,做大事的,最忌諱搖擺不定,我既然已經拿了主意,又跟人見過面了,若要再反悔,王府的舊人怎麼辦?他們可都在另兩家手上呢沒了他們,我仍舊是那個什麼都幹不了的落魄王孫,甚至比過去更糟糕——因為我連手下的人都丟了”
“可是王永泰已經帶著小公子走了”秋檀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世子爺,他們丟下你走了娘說,他們這是要改奉小公子為主。那您怎麼辦呢?您如今被獨自留在京城,身邊除了我們幾個人,就再沒別的人手了,這府裡府外都是宮裡派來的。若是他們那邊真個鬧起來了,您在京城……哪裡還有命在啊?”
朱景深轉開了視線:“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第二條路了。你以為這個訊息瞞得住宮裡麼?只怕太子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時候,我再靠過去……也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沒得丟了祖宗的臉”
“世子爺……”
“你不必再說了”朱景深往榻上一躺,背過身去,“如果宮裡真的下旨賜死我,我也會坦然接旨的。橫豎我是個沒爹沒孃、又不討人喜歡的人,死就死了吧”
秋檀低頭小聲抽泣起來。
此時此刻,遠在百里之外的淮江之上,文怡與柳東行正在船艙裡欣賞窗外的風景,邊看邊說話。
柳東行道:“安弟就是這麼說的,等我們到了東平,要換大船時,可以派人回去打聽打聽,看後面是怎麼判的。我估計,性命不會有大礙,就是功名有些險。”
文怡嘆了口氣:“這也算是報應了,二伯父一天到晚都想著怎麼做官發財,都快瘋魔了,什麼骨肉親情,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