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吩咐?”
那****很快把人打發走了,又罵女兒:“哄弟弟都不會,怎麼越大越笨了?我帶他去買糕,你守在這兒,不許走開如果王管事來了,你就說我見他一直沒來,擔心他找不到地方,就帶著公子爺去找他了。”回過身來,卻是溫柔無比地哄那孩子:“公子爺,姨媽帶你去買糕,你可千萬別四處大聲嚷嚷,知道麼?”
“好好好,快去快去”孩子高興了,拉著她就跑,咚咚咚幾聲,便已經下樓了,一路上還有那****的叫喚:“哎哎,慢點兒,慢點兒……”
門外總算安靜下來了,只剩下那女客低低地抽泣,不一會兒,便吱呀一聲,關上了雅間的門。
潤心撥著銅盆裡的炭火,壓低了聲音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主子,這般胡鬧……”秋果笑說:“只是叫人聽得有些糊塗,又是姨媽,又是姐姐的,怎的還要納姐姐做側妃?難不成是哪家宗室?”潤心不以為然:“哪家宗室會一個隨從都不帶就出門?多半是小孩子不懂事,不知打哪兒聽了幾句胡話,便隨口亂說吧?”
文怡卻沉著臉坐在那裡,開口吩咐:“秋果,去請那位姑娘過來”
潤心嚇了一跳,忙笑道:“大*奶,這種事雖然叫人看不過眼,但總歸是別人的家務事……”
文怡看了秋果一眼,秋果立刻轉身去開門,潤心訕訕地,低頭走到文怡身後侍立。
門外傳來秋果邀請與女客婉拒的話語聲,文怡揚聲道:“雲妮兒,過來”
外頭靜了一靜,接著那女客便有些激動地衝了進來,看著文怡,紅著眼圈,有些不敢置信:“大小姐?是你麼?你……你怎會在京城?”秋果跟在後頭,臉上滿是訝異。
文怡沒好氣地說:“我嫁人了,隨夫婿來的。我問你,剛才是怎麼回事?那是你母親和弟弟?你們不是去投靠你爹的族人了?怎會來這種地方?還有你母親和你弟弟又是怎麼回事?”
她是西山莊子的地主,整個西山村的村民都是她的佃戶,秦家雖然走得早,卻也曾是村裡的一份子,因此她說話間不知不覺便帶上了主家的口吻。
秦雲妮並不在意,反而覺得有幾分親切,委委屈屈地道:“大小姐,我們是上京來投奔族人了,可是……”她低下頭,猶豫了。
文怡挑挑眉:“你們族人在京裡?那你弟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你弟弟麼?怎的又叫你母親姨媽?”
“他不是我親弟弟。”秦雲妮低聲道,“他是我小姨生的,他爹是死了的康王爺,我們是從康王府逃出來的,怕叫人發現了,就謊稱他是我弟弟。到了京城以後,我們找到他家的人了,所以……”
文怡怔了一怔,心裡卻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秦雲妮的小弟長相肖似朱景深,如果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關係,那就再合理不過了。當年祖母盧老夫人曾說過,秦****的行事做派瞧著象是大戶人家的婢女,她的妹妹生下了康王的兒子,不用說又是一樁宗室貴胄的****孽債,這也可以解釋,為何當年朱景深送康王靈柩入京,途經平陰時,秦****會急著籌錢上路,甚至連女兒都捨得賣掉。
文怡再次看向雲妮,發現她跟當年相比,雖然長高了許多,卻更顯瘦削,臉色也青青白白的,沒多少血氣,再看手上,比秋果她們還要粗糙些,身上穿的也是尋常布衣裳,頭上只戴著兩朵半舊的絹花,跟一般人家的丫頭沒兩樣。看來,就算那位小王爺回到了親人身邊,雲妮母女也未必能享什麼福,更別說康王府的小主人朱景深是個再氣量狹小、心狠手辣不過的人了。
文怡想起方才那個胡鬧的孩子,不由嘆道:“你弟弟也有十一二歲了吧?怎的說話行事還象個孩子似的?以前看著還算乖巧,如今卻這般……還有,他說的側妃,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