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姑姑,比起族人又遠了一層。
段可柔愣了愣,咬了咬唇,便低下頭去,再也不說話,一個勁兒地哭。
文怡見狀,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難不成她已經跟段氏提過了,段氏卻不同意?瞧段氏平日為人,不象會這麼做呀?即便要討好萬家,也不是非要嫁個人過去的。更何況,段可柔把段家抬了出來,段氏又怎會還堅持己見?
文怡見段可柔不開口,自己也沒辦法了,只得往外頭看了一眼,荷香探頭進來瞧了一瞧,已是明白了,悄悄兒屈膝一禮,便無聲無息地走了。文怡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暗暗鬆了口氣,看向段可柔,便放柔了神色:“段妹妹,快起來吧,地上涼,你身子弱,仔細又病了。”
段可柔沒有起身,反而含淚怯怯地抬頭望她,可憐兮兮地問:“九姐姐,你就當可憐妹妹吧,幫妹妹向姑姑提一提,請姑姑收回成命……你如今是顧家最體面的一位姑奶奶了,姑姑一定會聽你的……”
文怡怔住了,忙道:“這如何使得?我既不姓段,又嫁了人,此事既是二伯母做主,我實在不好開口的。段妹妹只管跟二伯母說,我相信二伯母是不會強迫你的。”
段可柔眼圈兒又是一紅:“九姐姐,我知道你不願意管這些事,可是……若我真的嫁給了那種人,外頭一定會笑話姑姑為了姑父的前程,賣了親侄女的,那樣顧家的名聲就要壞了,姐姐既是顧家女兒,即便出了嫁,也要被人說閒話。姐姐若不願幫妹妹,就當是為了自己,好歹替妹妹說句話吧……”
文怡聽得眉頭直皺,這件事確實也是她所擔心的,但她倒不認為自己的名聲會受到影響。婚事是長房的媳婦議定的,長房的人都不曾說什麼,她身為六房的人,還能怎麼做呢?況且,若長房的人當真在乎這些名聲,又怎會縱容三姑母柳顧氏耍性子?那樣的事都縱容了,這段氏嫁侄女,也就不算什麼了。
她只能老話重提:“妹妹還是好好跟二伯母商議商議吧,事情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的。”頓了頓,“聽說萬太太的眼光十分挑剔,若是妹妹實在不願,稍稍**兒意思也就是了。”萬太太要選的,是家世人品性情容貌都上佳的閨秀,不然也不會挑了這麼久也沒挑定人。文怡覺得,段可柔若真的想要擺脫這門婚事,其實再簡單不過了,不是麼?甚至於……若她不是在萬太太面前表現得那麼好,人家也未必會挑中她。
這句提點已經是文怡的極限了,她不可能說得太多,但段可柔卻彷彿沒聽明白似的,仍舊哭著求她開口助言,鬧得文怡十分頭痛,心裡也忍不住奇怪,段可柔明明不是那麼愚鈍的人,為何今日卻聽不明白她的暗示呢?
文怡心中疑惑,卻不知道段可柔也在暗暗叫苦。這顧家九小姐素來是個容易心軟的,怎的大半年不見,心腸就忽然變得硬起來?她這門婚事如此糟糕,對方不但家世平平,還是個瘸子,唯一可稱道的,就是有個好姐姐,可他一旦回了老家,這個姐姐再好,也派不上用場了。以顧文怡的性子,自己都求到這份上了,她總不該無動於衷才是,怎的只會一味叫自己去與姑姑商議?這種事怎能跟姑姑明說?自己上京來,就是為了求門好婚事的,若是頭一遭便得罪了姑姑,今後便是有再好的婚事,姑姑都不會想到她了,要知道,這侍郎府裡可還住著三位顧小姐呢更別說還有一位同樣是官家千金的蔣小姐。
段可柔在那裡一邊哭,一邊暗暗著急,文怡也越來越心煩了,簡直懷疑段可柔是不是病了一場,就不復從前的伶俐,連如此簡單明白的暗示都沒聽出來。
兩人正僵持著,門外人影一閃,段氏黑著臉進來了,荷香在她身後晃了一晃,便站回了原位。文怡見狀,總算鬆了口氣,忙向段氏行了一禮:“二伯母。”
段氏點點頭:“可柔給你添麻煩了吧?九姑奶奶別惱,這丫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