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了減輕查家的罪責?康王世子畢竟是在查家莊子裡出事的,若宮裡追究起來,查家已經罰了相關人等,只要世子傷勢能迅速痊癒,想必宮裡也不會太過怪罪重臣家眷吧?
然而那個馬倌,確實是有些冤枉了。
文怡抬頭看向李春熙,苦笑道:“冬哥兒是個心地良善的孩子,看不慣這些也是有的。然而人是查家的人,打也是查家讓打的,理由也正當,咱們拿什麼去勸呢?若是還沒打,倒可以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打都打了……再勸查家人請大夫,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我見這莊上的僕從都是圍著主人家的宅子散居的,查家人平時也不常來,想必管得並不嚴,那個馬倌不知可有自己的住處?讓冬哥兒去打聽打聽,得了信兒,咱們叫家裡的小廝悄悄兒請個大夫過去給他瞧了,抓藥也讓咱們的人悄悄兒去辦,不必驚動查家人,豈不是兩相便宜?我覺得……查小姐未必就真的惱了那馬倌,只是康王世子好歹受了傷,總要做點事給別人看。”
李春熙眨了眨眼,神情冷淡下來:“哦,原來如此。這倒也是個法子。”接著便悶不吭聲了。
文怡心中一驚,以為她惱了自己,忙道:“你別生氣,我只是想著……”
“我沒生氣”李春熙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的意思。若你也是查玥那樣的人,就不會說叫咱們家的小廝暗地裡請大夫去瞧那馬倌了。我只是覺得……”她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拿不準該怎麼說,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咱們好象跟查玥不是一路人。”
文怡張張嘴,也沉默起來。她早就發現了。不但查玥,連阮家姐妹或是龍靈也是如此,龍靈或許還好些,但阮家姐妹與查玥都是家裡有權有勢的,儘管性子爽利,與人相處時也沒什麼架子,但有時候說話行事,想的唸的與她們是兩回事。比如對待康王世子,文怡會覺得他是個孤兒,怪可憐見的,即便愛胡鬧,也別太過薄待了他;李春熙則會覺得弟弟與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兒在一起玩兒倒沒什麼要緊,若是對方愛惹禍,還是遠著些好,省得招麻煩,卻不會想到其他身份地位什麼的;但查玥待這位世子爺,卻是可以想罵就罵,想丟下就丟下,只有在自己理虧時,才願意低聲下氣去招呼;阮家姐妹勸她時,也只會說別叫宮裡責怪她捧高踩低,完全是從查玥的立場上考慮的,根本沒想過這位世子爺本身如何。
也許是高門大戶的千金行事都要多留個心眼,文怡覺得自己有些苛責了,至少,這幾位新認識的朋友是真心與自己結交的,對自己並無怠慢之處。出身不同,想的事自然也不同,她們還有家中的親人要顧慮呢,連她一介鄉間長大的孤女,還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又怎能責怪這些本就出身高官顯宦之家的朋友?
更何況,她雖是在發現她們性子好相處之後,才與她們結交,但這接二連三的聚會,卻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才應下的,若還是往日的她,恐怕未必會跟人跑到城外來玩吧?既如此,她與這幾位千金小姐,還是不遠不近地相處的好,太近了,她遲早要忍不住開口勸說,屆時難免會傷了彼此感情。
這麼想著,她便抬頭對李春熙道:“都是我多事,帶你們到了這地方來,卻又害得你們心裡硌應。”
“這又與你有何相干?”李春熙冷冷地道,“是你害人摔了馬,還是你打了那馬倌?你這愛攬責任的性子也該改改了,難不成你以為我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麼?”頓了頓,“雖然我看不慣查家人的行事,但其他人還行,晚飯前我與龍靈比了幾回兵器,她的槍法都不亞於我,只刀法與棍法略差我一疇,算是個可以結交的朋友。”
這是寬慰文怡的意思了,畢竟文怡介紹她認識的,不僅僅是查玥一個朋友。
文怡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