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婚事?”
蔣氏訝然:“哎?你怎麼知道的?見是見過的,但婚事也就是順口一提。頭一回見人,我哪兒能這麼魯莽呀?總要多來往幾回,才好提這個。”
盧老夫人看向孫女:“你怎麼忽然提起這事兒來?可是聽誰說什麼了?”
文怡道:“二弟妹方才跟六姐姐在後頭更衣的屋子裡起了口角,不知是打哪兒聽來這件事,便跟六姐姐說,大伯母拿韓公子的前程做籌碼,要韓家答應婚事呢六姐姐聽了好生傷心”
蔣氏大吃一驚,猛地站起身來:“什麼?她怎麼敢說這樣的話?”當時就急了:“這可不得了,慧兒一定要怪我的……五丫頭這殺千刀的我何曾虧待過她?她居然敢這般編排我?”
文怡注意到她用的是“編排”這個字,忙問:“這麼說,二弟妹的話不是真的了?”
蔣氏有些猶豫,跺了跺腳:“罷了罷了,我雖有些私心,卻也不是不知輕重的,實話與你們說就是”
原來蔣氏當日與韓家太太相談甚歡,韓太太因先前不知道兒子將房子租給了顧家的緣故,稍稍抱怨了兩句,蔣氏是個有心人,便順著她的口風聊起了兒女經,從韓太太那裡打聽到韓天霜家道中落,父母都期盼他能一舉考中進士,出人頭地,重振家業,但韓天霜卻認為家人放著家業不好好打理,一味指望自己考學做官,是不切實際的,他已經有了舉人功名,就算做了進士也不打算背井離鄉去做官,更覺得官場上糟心事太多,遠不如在家讀書自在。僵持了一年後,他與父母都做了讓步,他去考進士,但考中之後,父母便不逼他做官。然而接著韓家雙親又急起了他的婚姻子嗣來,說他既然落榜了,那就先娶個妻子生個兒子吧,還給他找好了物件。沒想到韓天霜對父母所提的姑娘沒一個看得上。韓老爺氣得不許他回家,還聲稱要中斷銀錢上的支援,但韓老太爺在世時就將所有康城房產轉到嫡孫名下了,因此韓天霜並不缺銀子,韓太太見狀只得親自來勸兒子,只要願意娶親,隨他看中哪家女兒都不成問題。
蔣氏當時也就是隨口提起自己也正為女兒的婚事操心,早年因與小姑子鬧了矛盾,兼且小叔子夫妻又眼紅小姑子夫家顯赫,一心想要結親,結果害得女兒本來說好的親事都丟了,更因此損傷閨譽,至今還嫁不出去,可憐她女兒都快要心如止水了若是能為女兒找個好人家,只要女婿人品好,哪怕是門第兒差些又有什麼要緊呢?顧家好歹也是官宦世家,提攜一下女婿也不算什麼。
蔣氏說這話確實有暗示的意思,但從頭到尾都沒有把話說明白,韓太太能不能聽懂,就是她自己的事了。若是韓家人聽懂了,願意應下這門親事,那文慧嫁過去後,蔣氏自會有所回報。她最近跟蔣舅老爺恢復了通訊,即便丈夫顧大老爺不願伸手,還有即將高升的蔣舅老爺可以依靠,倒也不擔心會引來韓家人不滿。
但文嫻是從哪裡聽說這件事的,蔣氏就一無所知了。
倒是盧老夫人有所猜測:“韓太太既然來見兒子,自然要跟韓公子見面的,她若有心結這門親,也要找人打聽六丫頭的事。先前行哥兒不是為寧哥兒引介了韓公子麼?那五丫頭於情於理都應該拜會韓太太,會不會是那時候打聽到的?”
蔣氏一合掌:“一定就是這樣了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說那話了,沒想到事情沒成,反而害了慧兒……”抬袖便要拭眼淚。
文怡正色道:“大伯母先別忙著哭,這事兒未必就糟糕到這個地步,只是我們若處理不當,也有可能壞了自家名聲。這裡不是京城,多的是性情清高正直的讀書人,韓公子本身也是不看重功名利祿的,倘若事情只有我們幾家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