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左下手頭一張交椅上的中年****身著尋常富貴人家服飾,頭上的首飾也不過是一二金釵,但眉宇間透著精明氣息,顯然是個見慣世事的。
右下手頭一張交椅上的****打扮得也不華麗,但莊重中透著幾分書香,穿的是八寶紋遙У墓俾倘梗�擬�悴孿耄�饢壞筆橇�嚀��恕�
她先上前拜見過柳顧氏,方才轉向兩位嬸孃,打算開口問明她們的身份,沒想到柳顧氏心急,沒讓她把話說出口,便先質問:“聽說你把我派去的人打發到莊子上了?這是怎麼回事?便是他真的出了什麼差錯,好歹是我賜的人,你怎麼就連這點臉面都不講?”
文怡頓了頓,先向兩位嬸孃露出一個歉意的笑,方才對柳顧氏恭敬地道:“二嬸孃,不知您是從哪個人嘴裡聽說這事兒的?那人就沒跟您提起實情?”
柳顧氏一愣,隨即冷哼道:“什麼實情?才丁點大的……”
“二嬸孃真是太仁慈了”文怡嘆道,“那馬有財如此辜負您的信任,不顧您的囑託,玩乎職守,偷奸耍滑,您竟然毫不怪罪。您可知道那廝做了何等可惡之事?在侄媳婦斥責他之後,他居然把您的名頭抬了出來,說一切都是照您的吩咐做的,真真滑天下之大稽他貪杯誤事,不把主人放在眼裡,大聲喧譁,威脅主人,又怎會是您吩咐的呢?侄媳婦原本還打算看在他為二嬸孃所賜的份上,輕輕放過就算了的,沒想到他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若侄媳婦真個饒了他,豈不是對二嬸孃不敬?因此侄媳婦才想著,把他送到莊子上反省反省,以觀後效。”
柳顧氏張張嘴,半天才擠出一句:“好歹也是從府裡出去的人……”
“您說得是。”文怡飛快地接上,“侄兒媳婦也是顧慮到這一點,才從輕發落的,不然早就把人攆出門去了。如今他老婆兒女都還在家裡侍候呢,只要他能真心悔過,日後自然有回來的一日。”
柳顧氏暗罵那馬有財老婆說話不老實,又覺得文怡說話狡猾,便在那裡生悶氣。
文怡卻轉向那兩位嬸孃,笑問:“二嬸孃,您召侄兒媳婦前來,說是有族親要為侄兒媳婦引介,可是這兩位?不知是哪一房的嬸孃?”
柳四太太笑了笑,看著倒是親切,但沒回答。柳七太太淡淡地道:“這是行哥兒的四嬸孃,我是他七嬸孃,前些年我們倒是常見行哥兒,這幾年卻極少照面,只聽說他考了武舉,又中了武進士,還成了親,如今上北疆打仗去了,真真象做夢一樣,我們聽說後,都不敢相信。”
文怡忙向兩位嬸孃行了大禮拜見,口道:“因相公出徵在即,婚事也辦得急,竟沒來得及請諸位叔叔嬸嬸請來吃一杯水酒,實在是太失禮了,還請嬸孃們莫要見怪。”
柳四太太呵呵笑了兩聲,小心看了柳顧氏一眼,方才伸手虛扶一把:“我們都明白的,我們都明白的,不會怪,不會怪。”
柳七太太卻道:“起來吧,行哥兒為國出征,你能在這時候嫁給他,也是大義之舉。族人都是明白的。”大約是見文怡的禮數週全,她的目光也和緩許多。
文怡站起身來,又笑問:“四叔七叔可都一起上京來了?家裡的弟弟妹妹可在?眼下都下榻在何處?”
經兩位嬸孃說明,她才知道,柳四老爺夫妻沒帶兒女,上京是因為接到了柳二叔的信,前來幫著操辦柳東寧的婚禮,眼下就住在尚書府中。而柳七老爺一家,卻是因為通判任滿,上京述職兼候缺的。由於柳七老爺在任上與上司相處融洽,其實下任官缺已經定了,只需到吏部走一趟過場。他們一家目前是在外頭客棧賃了個小院住著。
文怡聞言便道:“我們家裡倒是還有幾間空房子,七叔七嬸與弟妹們若不嫌棄,倒不如搬到我們家來,比外頭的客棧乾淨多了。若七叔有個朋友來訪,在我們家裡招待,也比外頭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