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們直到伊斯雷爾的父母歸來,才渾身僵硬的空手退回了部落,卻根本沒有一個人,去碰冰洞旁邊的已經凍得梆硬的大魚。
回到家,伊斯雷爾和雅各布就被他們的頭人老爹暴打了一頓,而從來最心疼他們的母親,也沉了臉。
雅各布還好,那就是個小跟屁蟲,哥哥幹嘛他幹嘛,所以再被親爹在屁股上掄了幾巴掌後,抽抽噎噎的他就被丟在了一邊。
而伊斯雷爾這個主犯就慘了,不光是捱了一頓男女混合雙打,當天的飯也沒得吃了。
甚至他老爹借著大家吃飯的時候,當著全部落的面,宣佈了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他也只能分到勉強維持體力的一點點食物。
這樣的懲罰在部落裡不可以說不重了,但鑑於因為伊斯雷爾的搗亂,讓這一日的捕魚徹底泡了湯,甚至在永晝結束前,族人們都不能捕魚了,竟是連平日,總是笑眯眯,格外喜歡他的雪狐族長老爺爺都不吭聲了。
自懲罰落下的那一日起,伊斯雷爾苦逼的日子就開始了,極北嚴寒,靠的就是用吃來抵禦還冷,可偏偏,他每天只有一點點食物。
最開始的一兩天還好,只是餓,餓得心慌而已,但日子一常,伊斯雷爾就收不住了,整天只能趴在冰屋的角落裡,深陷在一張雪獸皮中,保持體力,可哪怕如此,他依舊冷的瑟瑟發抖。
好在雅各布偶爾會把分到自己手裡的食物省下一些給伊斯雷爾,但奈何,雅各布還小,他分到的食物本來就有限,再分給伊斯雷爾,沒幾天就先病倒了。
雖然在雪兔老醫師的幾把合著雪的藥下去後,沒幾天雅各布就又活蹦亂跳了,可伊斯雷爾卻是再不肯分薄弟弟的食物了。
又餓又凍的伊斯雷爾,生生挨過了半個月,就再也扛不住了,在一日日被飢餓和寒冷的侵襲下,讓他想起了那一日冰洞旁沒被族人們收回來的大魚。
雖然不知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那大魚還在不在冰洞旁,但鑑於那處冰洞距離部落並不算遠,最近部落中的雪鴞獸人也沒發出過有雪獸一類的大型野獸靠近的預警,覺得自己快要被凍餓而死的伊斯雷爾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
當他跌跌撞撞的出現在冰洞旁的時候,眼睛就亮了,那十幾條大魚,雖然幾乎都被野鳥給禍害了,但還是有一條,基本上看起來還算齊整的。
看著那條大魚,伊斯雷爾本能的吞了吞口水,再也顧不得其他,幾乎用上了最後的所有力氣,向著大魚撲了過去。
大魚被凍得很硬,說是跟石頭差不多,也不為過了。
可哪怕如此,伊斯雷爾還是不管不顧的就往大魚身上啃了一口,腥鹹冰冷的味道入口,雖然這一口下去差點人蹦斷了伊斯雷爾的牙,可他還是滿足的眯起了眼,用兩隻前爪死死的按住了,那早就凍得與冰面分不開了的大魚,一下一下一點一點的啃了起來。
雖然嘴巴都啃酸了,他也沒肯下幾口魚肉。
可也不知道是那點猶如冰渣子一樣的魚肉在肚子裡化開起了作用,還是他啃魚啃的的太賣力,竟是真的不覺得冷了。
就在伊斯雷爾活動著發酸的下頜,準備休息一會兒再啃的時候,忽然,那已經凍瓷實了的,只剩下一個還麼他腿高的冰洞裡,發出了沉悶一聲「咚……」
伊斯雷爾的精神,瞬間緊繃了起來,轉頭警惕的看著那聲響傳來的冰洞。
只是那聲響似乎對他的警惕並無所覺,依舊一聲接一聲的響著。
直到一聲微不可查的,冰層碎裂的脆響傳來,伊斯雷爾腳下厚厚的冰層,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了一條冰縫。
眼見著那村村裂開的冰縫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伊斯雷爾瞳孔就是一縮,他本能的想逃開,可他趴在地上啃魚啃的太久了,猛的一起身,才發現腿已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