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東陵依依麻利地自己先下了馬,又主動地去把衛瑜扶了下來。
“先進去休息吧。”東陵殊落下一句,把馬交給了身後的私兵,轉身就要離開。
“哎,你去哪裡?”衛瑜單腳站的還不穩,見他黑衣都溼了,急忙問到。
東陵殊沒理她,腳下不停地直接走開。
衛瑜一噎,還挺有脾氣的!
“姑…姑娘裡面請…”十幾歲大的小私兵有些害羞,小聲道。
“嗯,謝謝。”
軍營裡何時進過姑娘,更何況是如此貌美的。小私兵紅著臉嗖地跑開去給別人炫耀去了。
走進東陵殊的主帳,裡面沒有燒碳火,溫度並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好在擋住了風雪。
帳內整潔異常,寬大的桌案上筆架由大到小依次掛著毛筆,鎮紙端正地壓著一方信紙,硯臺中還有餘墨,一隻筆搭在邊上。
左側有一個簡易的小書架,上面分門別類地擺放著幾本書。挨著的有一處軟塌,角落疊著一條薄被,似乎是臨時休息時用的。
右側是兩個高大的衣架,一個上面掛著全套的重盔銀甲,盔上一簇鮮紅長纓耀眼如血。
正是西北大軍入京時的那一套。
衛瑜脫下東陵殊的黑色斗篷,掛在了另一個衣架上。
走到戰甲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上面被擦拭的一塵不染,很難想象曾經也是沾滿了敵軍的鮮血。其中縫隙極多,只有十分認真的擦洗和定期保養,才能維護的這般嶄新明淨。
她也曾替赫連墨啟擦過鎧甲,上面血腥斑駁,一不小心就抹到了手上。
那人繼承了父親赫連驥的草莽脾性,對衣著不甚上心,更何況是打仗期間,若不是衛瑜忍著噁心替他清洗這些,他就能天天穿著帶血的鎧甲出戰。
衛瑜順著紋理一片片摸過,心裡胡亂地想著什麼自己也搞不清楚。
這時,帳外傳來武子的聲音:“姑娘,屬下能進去嗎?”
衛瑜回過神來,應了一聲。
武子抱著一盆碳火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個打扮整潔的農婦。
武子一邊放下火盆,蹲下燒著碳火,一邊吩咐兩個農婦拿著乾淨的衣物伺候衛瑜和東陵依依進裡屋去換掉溼衣服。
衛瑜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強不到哪裡去,這一下背不住就會病一場,也不推辭,隨著農婦進了裡屋。東陵依依本不願換別人的衣物,但又想了想自家族兄那張冷麵,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換好後,武子把兩個農婦帶出主帳,讓士兵再送回去,然後又返回進來,重新向二人行禮道:“依小姐、郡主,屬下方才冒犯了,爺吩咐不要在軍營中透露您二位的身份。”
衛瑜心知這是對她們的保護,感激道:“不礙事,麻煩武子兄弟了。”
“那兩位農婦是騎兵騎快馬從附近村裡帶來的,衣物都是新的,依小姐和郡主就先委屈一下。碳火一會兒就能暖和起來,軍營大夥兒白日都練的熱火朝天,只有晚上才用到這個,所以現找來廢了些時候。”
“族兄平時也不用啊?”東陵依依搓了搓冰涼的手,驚訝道。
“都不用。”武子笑道,“爺今天帶隊去翻山競跑了,沒想到碰巧遇到了二位,方才讓屬下給您們送碳火來,屬下還以為聽錯了!”
武子表情誇張,衛和東陵依依都被逗笑了。
“咳咳,再偷偷告訴二位…今日爺競跑回來的最晚,待會兒還要被罰呢!”
“族兄還要被罰?”東陵依依和衛瑜都大吃一驚,“他不是這裡的最高統帥了嗎?”
“是啊,但規矩是這麼定的,誰要是跑的最慢,就要脫光上衣圍著整個禺郊大營跑兩圈!爺每次都是領頭回來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