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家都知道,世上比天書更難辯論的文字是什麼
毫無疑問是醫生寫的藥單了,那一排排如同蚯蚓一般的行書,其中還夾雜了不少小蝌蚪,凡人是絕對認不出來的,也只有藥房裡的高人才能辯論。
所以說,藥房也是個相當有技術含量的部門呢!
只不過,並不是所有在藥房工作的同志都是高人的,像陸美櫻這個小學沒畢業的,來藥房都快一年了,可還只是勉強能認出幾條蚯蚓,其他的蝌蚪蚯蚓啥的,似曾相識,可就是不認識!
陸美櫻手上這張藥單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蚯蚓和蝌蚪,她才瞅一眼就頭大了,只得硬著頭皮去拿藥,可這條蚯蚓是啥來著?
黃蓮素還是土黴素?
這條一餐吃幾片來著?
飯前吃還是飯後吃?
陸美櫻頭都大了,寫這藥單的龜兒子,就不能把字寫寫端正,連她小學生寫的字都比這龜兒子的要好!
“同志你到底好了沒?能不能快點兒?”視窗外傳來了病人的催促聲。
根本就一個字都沒看懂的陸美櫻咬牙從黃蓮素瓶子裡倒出了一把藥片,這藥吃不死人,就是弄錯也沒事,陸美櫻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她將藥片裝進了小紙袋裡,回來後用她那‘端正’的狗爬字寫了幾個字,反正吃藥一般都是飯後,一餐吃上兩片應該沒問題,一天吃三餐也應該沒問題滴!
陸美櫻想當然地寫好了用藥量和次數,將其他找到的藥一併送出了視窗,喊道:“下一個!”
“咦?同志你這藥不對嘛,你拿錯了!”窗外傳來疑惑聲。
陸美櫻想也不想就嗆了過去:“哪錯了?你不要瞎說!”
不管錯還是對,反正一定不能認錯,這是陸美櫻的做人原則,也就是俗稱的耍無賴。
“咋沒錯?我以前吃的藥是淡黃色的,你給我拿的這個顏色深,根本就不是一種藥。”
陸美櫻罵道:“上次是淡黃的藥這回就一定得一樣了?那你咋還換食吃?乾脆天天吃草得了!”
“哈哈!”
窗外其他人鬨堂大笑,在s省這邊,吃草是個極具侮辱性的詞,什麼東西才吃草?
畜牲啊!
陸美櫻這麼一說,外頭一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便跟著起鬨了,嘴裡還說著一些不乾不淨的話,拿藥的老大爺氣得臉都白了,手顫個不停。
“你就是拿錯了,我有慢性病,大夫每次都給我開的是淡黃藥片,而且那藥比這個黃藥片要大,我怎麼會弄錯了,明明就是你這個女同志弄錯了。”
老大爺看著六十來歲,身形高大,精神健旺,穿著打扮極樸素,身上的大衣綴了好幾個補丁,帽子上也是,看著就像是進城看病的鄉下老大爺。
這也是陸美櫻敢對這老大爺嗆聲的原因,要換了是個退休老幹部,她保管笑臉相迎,客客氣氣的,至於農村大爺,那還是免了吧!
沈嬌早就聽到外邊的吵鬧聲了,有心想過去瞅瞅,可她也有人要服務,至於王姐那就更不會去管閒事了,王姐和劉姐這兩人早已混成精了,八卦可以談,可閒事卻是絕對不可以管滴!
“到底還拿不拿藥啊?我那邊還等著用藥呢!”有人不耐煩地嚷嚷。
陸美櫻衝老大爺喝道:“你別擋在這兒影響其他人,下一個遞上來。”
“我不退,你給我換藥!”老大爺也挺倔,就那樣擋在視窗,說啥也不肯讓。
“換什麼藥?你別仗著年紀大在醫院鬧事啊,當心我讓公安把你給抓了!”陸美櫻罵道。
老大爺冷笑了聲:“就是公安來了我也不怕,你身為醫院工作人員,工作不認真,草菅人命,該抓的是你才對!”
其實陸美櫻如果稍有些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