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草在楚宅已經住了半個多月。 每日不間斷的上好湯藥以及膳食讓她傷勢恢復得極快,如今基本上康健如初了。 只是她心中的愧疚也越來越深。 楚姐身為廠長本就事務繁忙,還要費心費力照顧她,近些天來一張清秀的小臉都憔悴了許多。 趁著今日工廠休息,田小草一大早就找到楚曦說明來由。 “楚姐,俺打算回去了,麻煩了你這麼多天......” “你我都是婦聯的姐妹,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何須這般客氣?” “楚姐,俺知道...但你對俺的幫助夠多了,俺不能得寸進尺,死皮賴臉待在這吃你的、住你的。” 楚曦注視著大病初癒的女子,待看到那雙無比堅定的眼睛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並不是什麼爛好心的人,也並不是什麼人都幫,小草是個堅韌的女子,又有自己的處事原則。 傷剛好了一些,便搶著做家裡的活計,還經常關心她、支援她,雖相處不久,但兩人真如姐妹一般。 不過既然小草心意已決,她會尊重她的意願,只是還要為她考慮一下後續居住之事。 “行吧,可眼下你與苟史和離,該去哪安定呢?” “俺...俺打算回孃家住一段時間,等攢夠錢了,俺就在咸陽買間房子。” “回孃家?!” “你這不是剛出了狼窩又進虎穴?” 聽到回答後,楚曦忍不住驚撥出聲,秀眉緊緊皺起,這半個月來,她也得知了小草家中的情況。 父母是咸陽的小攤販,極其重男輕女,對於女兒非打即罵,家裡的髒活累活從小就交給她做,做不完連飯都沒得吃。 對於小兒子卻視若珍寶,捨不得他幹一點活,幾乎是有求必應。 甚至為了給他娶媳婦,將女兒嫁給一個潑皮無賴,以此換取高額聘禮。 若田小草真回了孃家,別說是攢錢買房子了,恐怕要再次被父母賣了換錢,一個孝字壓下來她只能任人宰割。 “...楚姐你說得沒錯……” “他們不會放過我的……” 好似有一盆冰水把田小草淋了個透心涼,澆滅了她心中最後一絲可笑的奢望,二十幾年的冷待算計盡數浮現在腦海。 她在田家像是一個外人,每日夙興夜寐操持家事,換來得不是尊重與疼惜,而是嘲諷與欺辱。 若是沒有進入工廠、沒有遇見楚姐她們,或許她田小草一輩子活得連頭老黃牛都不如吧...... 楚曦望著神情低落的女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後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少女青澀的嗓音顯得格外活潑。 “小草,我想到了一個好去處,非常適合你。” “什麼好去處?” “到了你就知道了!” 田小草一臉迷茫地被楚曦拉著走,等抵達目的地後,她看向工廠大門不解地撓了撓頭。 楚姐該不會讓她在工廠打地鋪吧? 好在預想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兩人前往了工廠更深處,片刻後,田小草仰望著高大宏偉的建築陷入了震驚。 “這...這是仙宮嗎?” “哎呀,這是員工宿舍啊,都建了快一年了,那麼大動靜,你以前沒注意到啊?” “沒、沒...俺以前一下工就要回家做飯......” 看到女子漸漸低垂的腦袋,楚曦懊惱地拍了拍腦門,自己這是戳到小草的痛處了。 苟史那副德行,連毆打妻子都做得出來,可想而知平日裡會怎麼對待妻子...... 為了彌補過失,楚曦趕忙領著田小草去了一樓辦事處,辦理入住宿舍的手續。 雖說時辰尚早,但此時這裡已聚集了一大群青年男女,爭先恐後地辦理入住。 在宿管大娘那拿到一把鐵鑰匙後,兩人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出,來到了分配給田小草的宿舍。 宿舍位於三樓,不高也不低剛剛好,走廊非常長,但盡頭兩端都裝了大大的玻璃窗,陽光透進來還是能看得清的。 “哇!楚姐,你看窗外,俺們站得好高啊!” “是啊,這才三樓,如果在頂樓的話,晚上看星星一定很美。” “可頂樓也太高了,每日爬上爬下要累死俺。” 田小草顯然對浪漫過敏,她不知道每晚掛在天上的星星有啥好看的,她只知道天天爬十層樓梯一定會累個半死。 聽聞此言,楚曦低頭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