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別跟著杜佑山吃苦。
轉眼那個女人的兒子都上小學了,時間流逝得飛快,沒過二十的人巴望著長大,過了二十便一路小跑奔三十,魏南河沒時間感懷傷物,他的小情人讓他操心得焦頭爛額。都說二婚的男人是個寶,不是一般的寵老婆,魏南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二婚,只恨不能把樂正七揣進貼心的口袋裡養著。
樂正七提早半個小時交卷,學校的鐵門沒到時間不開,他隔一扇鐵門怯怯地望著魏南河,囁嚅說:“不太會考。”
魏南河舔舔開裂的嘴唇,真是哭笑不得:“不會考還提早交卷?妳自己看看有幾個人這麼早出來!”
樂正七握著鐵門欄杆,低頭不說話。
“不會考坐在裡面也一樣不會考,吼什麼吼?”樂正六擠開魏南河,忙遞上冰激凌給弟弟,“熱吧?瞧妳出了一頭汗。”
樂正七接過來,拆開包裝袋,蔫了吧唧地舔著冰激凌,忽然冒出一句:“南河,成績出來妳別打我。”
樂正六嗤地一笑,惡狠狠地白了一眼魏南河:“妳敢打我弟?”
魏南河尷尬地摸摸鼻子,“別聽他亂講。”
樂正六拍拍弟弟的臉,“別怕,他不敢動妳一根手指頭。”
魏南河轉身抽菸,心說:死孩子,一看到妳姐就打小報告,老子白疼妳了。
杜佑山派人偷挖的官窯遺址越挖越深,嘉靖瓷片堆深達十多米,挖出來的東西如果找不到下家,一律先運往杜佑山郊區的倉庫裡存放,這一套流程不需要杜佑山經手,原本是武甲安排好的了。這一段時間武甲不在,包工頭直接找到杜佑山,抱著一個紙箱往辦公室裡一鑽,亢奮得語調都變了:“杜老闆,這次是發橫了!”
杜佑山忙把門關了,低聲斥道:“亂咋呼什麼?”
包工頭把紙箱裡的瓷片一呼嚕全倒在杜佑山的辦公桌上:“杜老闆,是釉裡紅。”
杜佑山捏起一塊瓷片,摳掉黏在上面的泥土,頗有些驚喜:“有多少?”
“很多!”包工頭誇張地頓頓腳,“我們挖到的坑裡,腳踩的全部都是釉裡紅。”
杜佑山吃了一驚,但很快便壓抑住心裡的狂喜,淡然問道:“知道的人有多少?”
“打頭的一個小隊,後面的人還沒有進去。”
“妳回去把人退一半出來,每人多發一筆錢打發他們走,叫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則後果自負。”杜佑山翻來覆去看著幾塊瓷片,由於窯火不夠,釉面和胎體結合度不夠,釉料也偏暗沉。他沉吟片刻,又囑咐道:“剩下的人也看緊點,他們中懂行的不多,妳別亂宣揚。”
包工頭興奮地搓著手問:“那麼,武先生什麼時候回來?我問問他抽成的事……”
杜佑山氣不打一處來:“我是老闆,我人站在這裡了,妳還去問別人幹什麼?脫褲子放屁!”
底下的人都知道杜佑山給武甲不少做主權,武甲好說話,出手也比杜佑山大方,分管工程的幾個包工頭私下都把武甲當成二老闆,最好什麼事都能找他解決。包工頭縮縮脖子,猥瑣地眨眨三角眼:“呃……不急不急,以後再說吧。”
杜佑山冷笑:“等武甲回來再說?”
包工頭悻悻地賠笑:“武先生熟悉這一塊工程,平時都是他去監工,工人和他比較熟,還是等他回來和妳商量一下再說吧。”
杜佑山哼了聲,揮手道:“我知道了,走吧走吧,該幹嘛幹嘛去。”說著,翻翻武甲留下的備忘錄,看到上面用紅筆加重的字,提醒他加支架,於是籤一張支票給包工頭,“每層的支架都多添幾個,我下個禮拜去監工,沒搭好就撤了妳。”
包工頭走後,杜佑山照著備忘錄上寫的字唸叨:“杜寅的傷剛拆線,洗臉洗澡時別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