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出現在大街上,就像打蒼蠅群裡噴灑殺蟲水,於是鬧市瞬間凍結住,人人都像見鬼般瞪著林悅看。只是傾刻間那種突兀又消失了,眾人繼續閒談和交易,彷彿剛才的插曲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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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林悅怎麼看,也覺得街道上感覺不自然,大家表現和諧,其實拘謹得很。
人說長得醜不是罪,上街嚇人就有罪。顯然錢無盡這張臉應該被打上21禁標誌。
林悅摸摸臉,輕嘆:“改天叫墨影非送我一塊頭紗。”
“沒有必要。”朱翎輕聲說:“他說過,迎合他人而為難自己的事,最是要不得。”
無需猜疑,這就是賭神的言論。林悅知道,而他真實也不是為別人的眼睛和心臟著想,只是習慣當路人甲,反射罷了。聽朱翎這麼說了,林悅這無皮無臉的,也不怕丟臉。
“呵,那的確要不得。”
話落,便摟著朱翎,大搖大擺地走走逛逛。反正錢無盡大BOSS的氣魄十分雄壯,平常人根本不敢直視。
知道朱翎討厭陽光,林悅也特意挑有陰影的地方走。一路走去,由於路線有所限制,也就缺少樂趣,林悅想了想,趕忙讓朱翎在樹蔭下等著,自個跑走,沒一會就抱著一柄傘興匆匆地回來了。
胭脂色的油紙傘面撐開,糨糊味兒十分濃郁,應該是新糊的傘。
林悅把它送給朱翎,咕噥:“市集裡就這個貨色了,改天我讓福伯給準備新的。”同樣是紅的顏色,跟朱翎一雙眼睛相比,就遜色不少。
赤眸微抬,瞧向頂上一團紅影,輕喃:“我喜歡這個。”
不知道是因為這傘,還是心情的原因,平時白皙得幾乎透明的人似乎變得更真實了。
不過是市井中不值幾文錢的油紙傘,卻值得朱翎愛不惜手。執著傘柄,朱翎似是正在欣賞一件不得了的寶物般,疼惜有加,五指小心翼翼地輕摩傘柱。偶爾側首,顧盼生輝。
這副模樣倒讓林悅想起當年自火焰中成|人的鳳凰,也是那種幸福表情。但他得到了什麼?不過是一柄傘。
林悅伸手將傘奪回,看見那眼睛裡的驚愕,莞爾道:“好了,傘是用來遮太陽的,不是收藏品。讓我撐。”
朱翎頓了頓,似是惋惜般輕嘆,倒也沒多話,就輕頷首,與林悅並肩行走。
二人也不管街上行人如何驚悚,就這樣信步優遊。朱翎雖然沒有表現出過大的興趣,不過林悅知道朱翎並不排斥此行。他重複回憶過朱翎的記憶,小鳳凰從很多方面對認識過凡間,卻極少機會真正接觸。
此行,應該算是新鮮的。
去到傳說是錢莊最好的酒樓,可是點下幾個菜嚐嚐,手藝卻不如錢家的廚子。
幸好二人都不是挑剔,自然也能吃飽。
林悅頂著錢無盡的殼子,在錢莊裡白吃白喝白拿,連那油紙傘也是直接‘拿’的,對方死活不敢要他的錢。這般一路逛下來,是頂無趣的。他心中盤算著什麼時候把外界的威脅給整沒了,就到虞州城去逛逛,或許是更遠的城鎮。福伯該會很高興,他的少爺懂得揮霍了。
正一邊走,一邊計劃午後行程,醒目的金漆招牌吸引住他的目光。這家店子也是很平常的鋪面,側掛著蝙蝠與銅錢的標誌,明顯是一家當鋪,可是招牌上弄了幾個大字——西遊寄。他陡地想那取西經的那幾師徒,但官方版形象已經逐漸模糊化,而被另一種模式取代。
那是一路上欺凌眾妖,到處惹是生非的惡霸取經大隊。
“這名字也敢取?不怕唐三哪天不高興就把它拆了?”林悅失笑搖首。
朱翎淡然搭上一句:“他不會拆自己的鋪子。”
林悅打了個踉蹌,苦笑:“哦,他的鋪子?怪不得回錢莊後就不見他蹤影。”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