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鑑知道什麼安慰的話語都無法消弭這對中年喪子夫婦心中的痛苦,只能輕輕拍拍他們的肩膀,“看開些吧。”
已經打碎的鏡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拼湊如初,就算強行拼湊起,用金絲銀線鉤纏補齊,也不是最初的那面鏡子。
可惜他們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太遲,太遲。
江清鑑的腳步沒有停留,那幽幽的絕望哭泣漸遠漸弱,卻一直縈繞著,久久不散。
梁再冰一覺睡到中午,神清氣爽地練了套功才想起來問江清鑑案子的後續。
“……大概就是這樣。”
“不過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人群裡不知藏了多少披著人皮的東西。”江清鑑說到這也有些頭疼,三院不知出去了多少病人,一個個排查的工程量堪稱浩大,更遑論除了三院之外季許國手底下其他的慈善專案,還有離奇復活的肖嵐,很大可能也與此事有牽連。
“我們打算一邊尋訪一邊暗地調查季許國的底細。”
“有進展就好,”梁再冰美滋滋地喝了口甜豆漿,“不過查那老頭就別派我去了,爺今年檔期都排滿了,沒空幫你們幹那些雞零狗碎的活。”
這次梁再冰是真下定了決心,哪怕他出再多錢都不答應,他一民間組織,天天跟官方混一塊算怎麼回事,招安了嗎?
呸呸,他才不是土匪強盜。
主要是正規的活幹起來不僅危險還麻煩,束手束腳,他這人不僅貪生怕死好逸惡勞,性子還野,讓他天天跟江清鑑似的到處救火,碰上忙的時候連軸轉,一晚上不一定能睡個整覺,一看月工資塊八毛,想都不要想。
人家大少爺不愛錢,那是因為他有錢,自己這個屁民祖上十代貧農,上有老下有小,做不到跟他一樣燃燒奉獻。
所以和異管局的關係也就僅限於偶爾合作維持友好關係,哪天查無證經營能放他一馬就成了。
江清鑑出乎意料地沒勸他,只是笑笑,“那不談公事聊點私人的總行吧?”
“私事更沒得談。”梁再冰白眼一翻給他駁回了,“爺忙著掙錢。”
“我妹那五十萬你是光吃不幹是吧?”
梁再冰猛地嗆了口豆漿,趕忙抽了張紙出來擦,“沒沒沒沒有偷懶,馬上就有線索了。”
實際進度:開啟新建資料夾。
江清鑑也不戳穿他,“找你就是給你幫忙呢,等這幾天忙完,你跟我回族裡探探人際關係,老爺子十九生日,正好人到得齊。”
對哦,之前江清棠懷疑族裡有內應來著,倒是個調查的好時候。
既然拿了錢,梁再冰答應得也很爽快,“我辦事你放心。”
江清鑑大清早就把人拉起來塞到車上,跟著去的只有十一,陳安媽媽老是念叨著想他,把他叫回去小住幾天了。
車裡空調溫度打得很適宜,真皮坐墊也舒服,梁再冰很快又迷迷瞪瞪睡過去。
梁再冰到了地方被拽下車,歪歪斜斜地站著,被江清鑑掐了一把才清醒過來。
眼前是一片青磚白牆的園林建築,屋舍高低錯落,侍弄得盈盈生氣的花草點綴其間,枝頭還掛著些未融化的殘雪。
庭院中的假山石都大有講究,皆是從震澤運來的太湖石,遍生窩孔,面面玲瓏。
梁再冰腦子有些宕機,“你不是說回家,帶我來逛公園幹嘛?”
不待江清鑑回答,一個穿著樸素布衣,蓄著整齊花白鬍子的老人家迎了上來,“少爺你回家怎麼不知會我一聲?”
然後又對著梁再冰和藹地笑著,“這還是少爺第一次帶朋友回來。”
方管家又矮下身拍了拍十一的腦袋,“這是誰家的小孩啊,長得好漂亮麼。”
梁再冰嘴角抽抽,有種穿越到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