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譁——
連綿不絕的水聲充斥整個房間,天花板一角的水管源源不斷地往外噴水,像個小型瀑布。
鐵皮牆面上依靠著四個昏迷中的人,穿職業西裝看著很精明能幹的男子;穿褐色棉麻僧衣的光頭和尚,腳穿羅漢鞋和僧襪;一身黑衣黑褲,顯得有些神秘鬼祟的男人;而穿休閒長風衣的那個,赫然就是之前去往姜花市的陳安。
而所有人的右腳腕上,赫然鎖著一條半米長的鐵鏈。
水體有些混濁,水位此時已經沒過了他們的腿,下身的褲子都完全浸溼,並且還在上漲著。
陳安眼皮顫抖兩下,接著猛然睜開眼,“唰”地站起身,像驚醒的狼犬一般警惕地盯著周圍。
身體首先傳來的感知是冷,幾乎把人骨頭凍碎的冷,本來就是隆冬臘月,氣溫直逼零下,再泡在冰水裡持續失溫,水放得慢些恐怕會在淹死前凍死。
然後就是從骨髓裡傳來的虛弱和無力,昏迷之前被灌的藥太多了些,不僅壓抑了他的能力,甚至肌肉關節都傳來陣陣刺痛。
雖然不是很在意其他人的死活,但為了儘早出去,陳安還是出聲叫醒了其他人。
“醒醒!醒醒!”
善明和尚打了個哆嗦,也醒了過來,仔細檢視所處的環境之後,面色凝重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黑衣男人神情有些陰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西裝男的身體顯然比他們差得多,此時已被凍得面色發青,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但還是艱難地分析著,“這個房間的規格大約是5x5x4,100立方米,按那個出水口的流量,完全填滿需要一個多小時……”
陳安打斷他的話,“我們堅持不了那麼久。”
有鐵鏈限制著,水位升到兩米左右他們就會被淹死。
正常人冬泳的時間大約是十分鐘,半小時就接近極限了,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不到三十分鐘。
西裝男也不知是天真還是傻,看到門框上方的監控探頭後,義正辭嚴地對著攝像頭說道,“你這是非法監禁,如果我們死亡你有很大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只要放了我們我會出具諒解書,還會找幫你找律師辯護,儘可能輕判,刑期最多不過三年。”
只是他這副上牙嗑下牙的模樣沒什麼威懾力就是了。
這番話引來黑衣男人的側目,“律師?”
男人下意識去拿名片,可惜摸了個空,只能點點頭,“楚斯,二級律師,在城南有家律所,有需要可以找我。”
黑衣男應道,“付坤生。”
“阿彌陀佛,小僧不認為現在是拓展生意的好時候。”
楚斯勉強笑笑,墊著腳貼在牆面上,儘量減少與冷水的接觸面積。
“此等窮兇極惡之徒也不是你兩句就能迷途知返的。”
楚斯無奈地聳聳肩,“萬一他良心發現呢,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不會更糟了。”
付坤生惡意滿滿地刺了他一句,“法典裡有沒有告訴你,淹死在密室裡的屍體該怎麼幫自己申冤啊?”
在場其他人的表情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怎麼也沒想到這種生死關頭還有人說噁心話來搞他們心態。
付坤生毫無察覺一般,自顧自笑得很開心。
陳安打破當前僵持不下的氛圍,“先想辦法脫困。”
在收到求救簡訊的時候,陳安就已經察覺出不對勁。
語氣不對。
在路上他又琢磨了會兒,按時間估算梁再冰應該剛趕到僱主家,這麼短的時間就遇到了難以應對的敵人,有很大可能就是僱主本人出了問題,如果是這樣梁再冰不可能不提醒他小心,那麼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他們抓了梁再冰,並假借他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