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間差不多了,梁再冰直接把安南扔出去準備洗洗睡了。
剛上完肥皂正打泡呢,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異常的響動——金屬摩擦的嘎吱聲。
他還敏銳地嗅到一絲不妙的血腥味,當即抄了條褲衩衝出去,站在客廳裡警惕地盯著窗外。
“出來!”
出於安全因素考慮,每間病房的窗戶都用兩指寬的鐵條封死了,沒有任何方法開啟。現在看來,恐怕是囚禁的意味更大。
而下一秒,一隻蒼白瘦弱染滿鮮血的手緊緊攀住了欄杆,欄杆晃動的吱呀聲不絕於耳。
“等會兒冒出來的會不會是一個白裙子女鬼?”梁再冰漫無邊際地想。
怪物見了這麼多還沒見過真女鬼嘞。
接著另一隻手也抓住了欄杆,兩隻手一用力,結實的柵欄跟紙糊的一樣被擰成了麻花,開了一個能容納成年人進出的口子。
梁再冰被這力量驚得暗暗咋舌,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他能做到像對方一樣輕鬆地撕開鐵欄杆嗎?
答案顯然是不能。
若是來者不善,恐怕……
梁再冰默默攥緊了骨玉,全神貫注地盯著窗外人的動作。
一道影子如閃電般鑽過缺口,輕巧異常地落在地面上,像是掠食中的貓科動物,迅猛,優雅。
只是“他”的狀態看著就不怎麼好了,雖然沒有明顯的傷口,但就是滴滴答答不斷往下淌著血,身上的衣服被染成觸目驚心的暗紅色,再這麼失血下去活不過十分鐘。
“借浴室。”
聽到這熟悉的冰冷聲線,梁再冰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不就是鬱明嗎?刺殺失敗了?
鬱明沒有跟他多解釋的興致,一個閃身把浴室霸佔了。
“誒我去,我泡沫還沒衝乾淨呢!”
身上黏糊糊地等了好一會,裡面水聲嘩啦啦的,不過樑再冰沒什麼旖旎心思,只想趕緊進去衝了,泡泡實在糊得他眼睛難受。
怎麼洗這麼久,她不會失血昏過去了吧?
終於浴室門開啟了,鬱明換掉了那身血衣,穿著放櫥櫃裡的白色浴袍,顯得身板本就單薄的她更加弱不禁風。
血也止住了,除了因為失血過多臉色泛白之外看著還是挺有精神的。
梁再冰不由奇怪地看了她兩眼,他一個男的也還有點胸肌在呢,她這……
嚴正宣告一下他是正經人哈,只是因為異常才注意到的,絕對不是流氓。
等瞄到脖頸的位置時,梁再冰瞬間全身僵硬。
絲帶不知道遺落在哪裡,沒有絲帶的遮掩,光裸的頸項上清晰地立著一個骨狀突起,這特麼不是喉結嗎?!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泡沫進腦子糊塗了,這麼正一個妹怎麼可能是男的呢?
有些女生喉結也會比較突出的,都是正常現象。
但她骨架直上直下沒有曲線,胸也一點起伏都沒有……
在梁再冰世界觀崩塌重構的時候,鬱明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說道,“我是妹妹,我是小草。”
此話一出,梁再冰的世界觀徹底被擊碎了,連渣都不剩,良久才顫顫巍巍地問道,“……你能不能,用普通話解釋一遍?”
雖然怎麼看都不像男的,但他已經見過莉莉這種妖孽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問題就在於為什麼所有人都合起來扯這個莫名其妙的謊,尤其是吳語這個頭號大騙子,那話說的言之鑿鑿,他從一開始就沒懷疑過,先入為主真是害死人。
“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鬱明冷若冰霜的臉忽然融化開,嘴角像新月一樣彎起,顯出一脈柔情,似是想起了此生最珍貴溫暖的回憶。
笑容慈祥的中年女人舀了一勺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