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幾塊墊墊肚子,梁再冰精神頭總算好些了,還有閒心打趣江清鑑,“你們隊研究員伙食挺好啊,一水看不懂包裝的進口小零食。”
江清鑑冷笑一聲,“那是,經費不知被他吃掉多少。”
梁再冰語重心長地安慰他,“總比被他用來搞抽象發明強。”
江清鑑不答,貴公子的斯文面具裂開條縫,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猜我為什麼不笑。”
不湊巧,剛前兩天局裡在林奕森的傾情助力下,拿下了幾百萬的裝修方案,隊裡的人現在還在警局湊合辦公呢。
梁再冰立馬閉上嘴不說話,生怕被遷怒。
他現在可是病號,不抗揍啊!
到地方之後,梁再冰把剩下的零食塞進陳安和十一兜裡,一手拉著一個把人扯進急診室。
“情況怎麼樣?”江清鑑停完車,插著兜跟在後面看醫生給他們做檢查。
“問題很大。”梁再冰煞有介事地板起臉,指著陳安腳腕上被鐐銬勒出來的青紫淤痕。
“小傷,來晚點都好了。”
江清鑑掃了眼外面蓋著白布推出去的某人,“確實不嚴重。”
“那他為什麼現在還不醒?”
醫生白他一眼,“勞累過度,睡一覺什麼事都沒有了。”
“不可能啊醫生你再看看,他們倆現在都沒醒怎麼可能是小病?”梁再冰依然不死心,眼巴巴地瞅著醫生。
醫生沒理他,默默看了一眼陳安偷偷往嘴裡塞草莓巧克力的手。
梁再冰一把把他手拍開擺在旁邊,繼續央求醫生,“大夫你再檢查下有沒有內傷?”
“醫生你快救救我爹!”一個鼻涕眼淚糊一臉的青年推著一個血滋呼啦的人急吼吼地衝了進來。
正愣神,面前的醫生倏地消失了,閃現在那個血人旁邊,火速展開急救。
“走吧,別耽誤人家事了。”江清鑑扯了一把他的肩膀。
看梁再冰還杵在那,江清鑑只能無奈補了一句,“醫藥費我給你出。”
下一秒梁再冰就拖著兩個人閃到門邊,笑眯眯地指了個方向,“收費處這邊請。”
精神頭那叫一個飽滿。
……在這等著他呢。
江清鑑也沒怨言,掏出錢包給這次撈上來的十個人都刷卡繳了費,甚至沒刷醫保。
那數目梁再冰看著都心驚,江清鑑卻不以為意,從他手裡接過陳安的一隻胳膊,往住院部走。
一隻手得閒,梁再冰乾脆把十一整個抱起來,感受到手臂傳來的重量,又開始發老父親的愁。
都十幾歲的人了,輕得像個布娃娃,這怎麼能行?
進了電梯按到7樓,梁再冰有些心虛地從鐵皮反光裡瞥江清鑑,“這錢你們局裡給報銷嗎?”
江清鑑臉上掛著戲謔的笑,“我太爺給我報,以後你就去我家當長工還債了。”
梁再冰被地主老財抽著小皮鞭奴役長工的恐怖幻想嚇得眼前一黑,立馬站直了義正辭嚴地拒絕道,“新世紀沒有奴隸階級,我們都是平等的建設者,你無權奴役我。”
也不等江清鑑回話,瞄著電梯到達樓層的間隙,像只滑手泥鰍一樣從未完全敞開的門縫鑽了出去,彷彿後面有隻龍蝦追著鉗他尾巴。
江清鑑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把半睜開眼的陳安扶正了,移到病床上。
除了運到法醫室的付坤生,其他人也都到齊了,佔了小半層樓,間或有穿著警服的人往來穿梭,不少家屬病人也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
“出大案子了這是?”
“看這架勢是黑幫火併吧?”
江清鑑咳嗽兩聲,正色道,“辦案需要,都回自己病房去,別打擾病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