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祖宗並無怒色,沉著一張臉,方才說道:“從前藥房的賬,卻是陳伯在做,那時候我才來,來給陳伯端過茶來著。後來陳伯年紀大了,身體多病,也就辭了。今天老祖宗做壽,那個陳伯也來喝酒了。”
老祖宗聽了,倒是點點頭:“說到陳伯,我也還有些印象,都記得。”
那二姑姑站出來:“不如我吩咐丫鬟,叫那陳伯來,只說他是衛府的老人,老祖宗一時念著了,想要見一見。不知,老祖宗認為可以還是不可以。”
老祖宗也只輕輕嗯了一聲,二姑姑行禮了,就娉婷走出去。這二姑姑,倒是十分伶俐。
雲錦心裡想四夫人選了在老祖宗的壽宴上發難,原來是有這個牽頭,這衛家老人齊了,便有人來證實這賬本真假,否則只怕老祖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麼渾渾噩噩混過去。雲錦固然吃了一個啞巴虧,倒也不至於在衛家再無立身的機會。
所以四夫人才動了殺機,殺了那個什麼許夫子。
這家宅中鬧出殺人的事情,老祖宗才不會等閒視之。至於那個什麼手帕,四夫人叫人偷來了,用來栽贓自己。再叫這個邱管事爬上來,胡言亂語的,老祖宗在氣頭上,自然發作起來。
雲錦手心暗暗出了冷汗,那個什麼陳伯,她不知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四夫人給買通了。等那個陳伯說一個假字,那個雲錦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出來。到時候趁勢將殺人的罪送上,稀裡糊塗的,只怕被板子打死。她只知道四嬸逮著自己錯誤,必定會構陷自己,只是沒想到安排得居然是這麼周密,只怕自己以後,還得要多多學學。
四夫人心計深得很,什麼事情,都佈置得滴水不漏,想到那個陳伯,說不定早是四嬸的人。只是四嬸以為自己暗中偷偷摸摸,做什麼闇昧事情,也未必會去多此一舉。
雲錦也恨自己疏忽大意,早就該盤算一下,找個什麼人做鑑定的工作,又要老祖宗信得過。否則這麼提心吊膽,那看賬的人要是被對手收買了,真的說假的,假的說真的。
她腦袋垂著,胡思亂想時候,那個丫鬟已經帶了陳伯來了。
這老頭子五十多歲,六十歲不到,頭髮白的多,黑的少。他見到老祖宗,倒是磕了個頭。
雲錦瞧他這樣兒,似乎也不像和四夫人有勾結。
“陳伯,這可辛苦你了,今天熱熱鬧鬧的,本來請你吃杯酒,如今倒有事情,求你幫個忙,這本賬,你看看,有無抵換。”
陳伯將那賬本翻開,看著一陣,眉毛皺著:“這數目可是有些——”
老祖宗輕輕咳嗽了一聲,陳伯不敢多說:“這賬倒是真的。”
四夫人忽然一呆:“陳伯,你是吃了豬油蒙心,說了這些顛倒黑白的話。”
雲錦心中一鬆:“四嬸,你似乎倒不歡喜,我沒有做什麼闇昧事情。這賬本兒你以前也摸過,不如你自己瞧瞧。”
四夫人臉色一變,心中轉動主意。雲錦也還在一邊添油加醋:“要說我既然不曾做這個貪墨的勾當,四夫人,為什麼許夫子給你顛三倒四的胡說,你手裡這個金裸子,又是怎麼拿來的?既然我沒有跟許夫子勾結,那許夫子又是和誰勾結的?”
四夫人心中一急,這賬本明明是假的,為什麼人人都說是真的。雲錦不過是才到衛家沒多久的光景,怎麼就有這樣的手段,衛家上上下下的都幫她作假?
偏偏雲錦還說道:“看來四嬸還是心裡疑惑雲錦,有沒有在衛家做什麼無法無天的勾當,老祖宗,雲錦請求讓四嬸看看,也好叫四嬸死了這條心。”
老祖宗哼了一聲,將那賬丟下去了。
這藥房的賬,四夫人確實也看過,拿過一看,心中頓時一冷。
那假的那本,將以前的賬都改得對了,卻將虧損的錢算在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