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搖搖頭:“這卻是有些不能,這男女授受不親,我如何給少夫人止血,壞了她的名節。”
採鶯看他慢吞吞的樣子,這種要緊的時候,居然還用一個拖字訣,心裡氣打不了一處來。
“那麼韓大夫,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就活生生的叫少夫人給痛死?”
“採鶯姑娘卻是個急性子,其實這本來不必著急,此事本來就有慣例可以追尋。”韓大夫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自己下巴上的鬍鬚。
只是採鶯雖然覺得是韓大夫的推脫之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個好好女人家的身體,確實是不能讓男人碰一下。
這邊雲錦雖然難受,痛楚之中,仍然有一絲清明的神志。因為韓大夫這種態度,叫雲錦的心裡面頗不是滋味,心中更湧起了一股怒氣。
“你們去找陵月,找大夫人,韓大夫不理會,咱們找別人。”
雲錦只覺得雙腿間有些溫熱,伸手一抹,掌心一片鮮紅,整個人頓時呆住了,心中一片慘然。
韓大夫卻是心裡一凜,只恐怕真個請別的大夫了,自己這遮掩之事,那是再也遮掩不住。
這雲錦身上無病,只是懷孕了而已。而診斷出懷孕,本來是大夫一開始要學的,任誰也不會認為韓大夫這會是誤診。
韓大夫連忙說:“我立即開方子抓藥,給少夫人喝了。與此同時,還勞煩哪個姑娘,卻去請衛家醫館裡的喜娘。這喜娘是會醫術的女人,平時幫忙接生,不叫男人沾手,她頗通醫理,不壞少夫人的名節。否則就算請了別的大夫,也不敢壞了少夫人的清白的。”
曉蘭一跺腳,恨恨說:“你這個老大夫,什麼話,也都要慢吞吞的說,看著這麼緊急了,也不說快一些。”
採鶯素來對這個韓大夫有些疑惑,但是如今緊張,一時也來不及思索。
雲錦只聽說韓大夫說什麼自己以後,難以有孕,心中一陣驚恐難受,不由得提高聲音說:“採鶯,你還不叫陵月過來。”
她絕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內心不覺一酸,人也都呆住了。因為絕對不相信,忍不住就開始懷疑起了這個韓大夫,這個老頭子,一定是有什麼問題,自己怎麼可能不能再生孩子了?
“這少夫人身體有恙,不合叫陵月少爺來,否則染了晦氣。”
“什麼晦氣”採鶯忍不住啐了韓大夫一口。
好在這個時候,那個喜娘來了,卻立刻說:“不相干的人也都給我先出去了,閒雜人且莫來這裡,誤了事情,自然不管我的事情。”
這個喜娘,卻是好生彪悍,只是採鶯也不敢跟她爭了。
幾個服侍的丫鬟往來穿梭,這喜娘果然有些本事,不一會兒,雲錦這下面流血就止住了。
喜娘內心也心知肚明,這哪裡是受了衝撞病體受寒,卻不過是小產之後身體流血。
她自然不會說出真實情況,金鳳郡主早就給自己打了招呼,該怎麼時候就怎麼說。
雲錦是不能死的,否則這件事情若是鬧大了,死後驗屍,自己與韓大夫都要落給不是,還要給一個以藥害人的罪過。金鳳郡主雖然這般教唆,喜娘自己倒知道分寸。
關鍵就是,要將雲錦這懷孕之事神不知鬼不覺的隱瞞一下。
那韓大夫開的藥煮好了,喜娘就一碗給雲錦灌下去了。
雲錦雖然是不想喝,卻也沒有拒絕的法子。好在讓喜娘這麼一擺弄,雲錦身體舒服了很多,只是仍然難受。
她忍不住悲聲說:“喜娘,我這身子是怎麼了?”
“是那寒邪入體,所以才流血不止,只怪雲少爺衝撞了你。”
雲錦微微一默,喜娘正鬆了一口氣,雲錦卻冷冷說:“我不信,採鶯,採鶯,你給我另外請個大夫,再請個婆子來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