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董雪帥不疾不慢:「對方律師, 你應該知道在特殊情況下, 當事人確有『新證據』, 可以在一審開庭前或者開庭審理時提出。我們一切操作合法合規, 絕非『證據突襲』。」
唯恐被告律師跟陸卓桃的表情不夠崩裂,姜眠追補發言:「被告律師, 而我沒有正面公開遺囑, 不是因我不願公開, 而是因我前期確切不知情!」
短暫的停頓後,她輕道:「像我爺爺那輩人, 活得久、看通透了,或許猜到了某些事情, 保險起見就特意給我留著這一手吧。但他寄期望那些事情不會發生, 唯恐傷了親子情分,非到不得已就不會讓律師帶著遺囑來找我。」
被告律師咄咄追問:「可有證據證明你說的這些話?」
姜眠皺眉:「律師先生, 您是將我當做犯人審問嗎?」現在就開始沉不住氣了?
董雪帥亦是斯文拔刀:「法官大人,我也對被告律師的態度、措辭表示嚴重的抗議。我方姜眠女士可是這樁商業欺詐案的受害者!即便是被告者也有人權,在法庭要求尊嚴平等的辯護!」
法官落錘回道:「抗議有效。」
被告律師愣了愣神, 這才剛開場就給法官跟陪審團落下不良印象,尤為不利。
他迅速斂容,識相地向姜眠致歉, 然後客氣重申剛剛那一個問題。
他之所以如此糾結, 無非就是想給姜眠挖坑——造成她有心「蓄意陷害」的現象, 再讓陸卓桃「不知者」而減刑罷了!
不過呀,姜眠暗自嗤笑:想想就算了,別想太美。
她冷靜回道:「我沒證據。畢竟我爺爺過世多年,再者,我沒想到您會糾結我對遺囑的知曉時間?而那位宣遺律師似乎也沒想到甚至覺得沒必要糾結,前日直接出國旅遊了。因為沒有遺囑,從陸卓桃初涉四膳堂就調款簽單開始,很多流程都需要企業法人親自出面,那她也該知道四膳堂的歸屬權在我手中!可是為什麼……」
姜眠挑眉,疑道:「……被告律師,您總想說她不知情?那再度回歸到剛剛的問題,陸卓桃她若真不知情,到底是如何跳過我去簽訂那些合同,甚至知道簽用我的名才能調動大筆資金呢?!」
姜眠直接將問題又繞回去,繞得被告律師幾乎是戰慄。
他們想從根源性來動歪主意。
那就得從根源性回復姜眠的問題。
可惜兩者答案相悖,他們敢實問實答嗎?
被告律師首戰折戟。
哪怕是意料之中亦是扼腕:誰讓陸卓桃前期得勢太囂張,野心大露,做事均是持槍持劍、毫無遮掩,導致後期根本無法自圓其說!
這場商業欺詐案之所以備受矚目,除了看熱鬧未散的輿論網民,還有行家:各個都清楚陸卓桃確切有罪,但皆是好奇打賭——她最終會被如何判?
以姜眠狠辣程度,再配之一戰成名的雙董律師,陸卓桃被判重了,理所應當。
但若是判輕了……
越輕,就越能彰顯被告律師的能力更強!
所以不少人爭著搶著要當陸卓桃的辯護律師,企圖再成第二個「一戰成名」的律師。
而他有幸爭到了,起初很竊喜,如今卻莫名的後悔。因為陸卓桃完全不是姜眠那種添翼隊友。
被告律師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轉換策略:「那按照姜眠女士所說,陸卓桃小姐是明知故犯,冒充您貪贓枉法、偷挪公款、買賣股權,後期甚至為了掩蔽贓款,直接套取現金並委託您父母洗錢對嗎?」
「胡說八道!」
「你這個辯護律師是怎麼當的?不是幫我們辯護嗎?為什麼要瞎編我們沒有做過的事!」
角落裡,專門設來隔離所有被告者的欄內,突然傳出一聲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