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輕微顫了一下,極輕微的。
靜默並沒有保持多久,不過幾息的功夫,姬容便再次邁開腳步,邊走邊說:“把人看好了,再問。還有,”微停一下,姬容道,“不準其他人見他,包括那位被行刺的裴大人。”
已經差不多走到前廳了,付冬晟也不多話,只乾脆利落的點頭應道是。
前廳就在眼前,沒有再說什麼,姬容擺擺手示意付冬晟退下,自己則邁步跨入前廳。
綠蕪別院的前廳較之帝都的標準來說十分簡單,並無太多花樣,只有些須必備的東西和裝點物。
前廳主位的左手下坐著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中年蓄著長髯,神色嚴肅,正自翻看著什麼東西。
姬容將腳步放得重了些。
驀然清醒,中年抬頭看見姬容,連忙肅容起身:“下官裴青見過殿下,殿下千歲!”
“裴大人客氣了。”這麼說著,姬容走到主位,隨即伸手虛引,讓對方坐下。
又一次行了禮,裴青這才端正坐下。
下人自偏廳而出,重新上茶。
端著茶杯啜了一口,姬容問:“不知裴大人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聽見姬容的問題,裴青嚴肅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是這樣的。殿下在瀾東所做的一系列成績聖上都知道了,十分高興,所以特地吩咐小人日夜兼程,來瀾東褒獎以及幫助殿下。”
褒獎已經幫助?姬容未置可否,只道:“幸苦裴大人了。”
“殿下說笑了,”裴青嘴裡說著‘說笑’,面上卻沒有半分笑意,“為國分憂乃我輩職責,瀾東為我國疆域,卻久不服管束,此時有機會收回,裴青只有欣喜的份,哪有什麼辛苦可言?”
對任何一個英明的統治者而言,有一種人不會討厭——至少不應該討厭——如裴青這般雖有些迂腐,卻忠心為國的。
姬容的神色緩了些:“裴大人所言極是。”
臉上露出極短暫的笑容,裴青隨即道:“不過雖說瀾東勢力已經有所收斂,但依下官一路看來,百姓生活卻依舊艱辛……只怕殿下還需要在這方面多花精力才是。”
姬容微微點頭。
裴青繼續往下說:“還有,下官來到時候曾遇刺客襲擊,幸得付將軍及時趕到擒住對方,這才倖免於難……不知眼下可否問出些什麼了?”
姬容神色不動:“裴大人且寬心,本王會給大人一個交代的。”
聽見姬容的話,裴青微有錯愣。沉吟片刻,他道:“下官曾學習過炎葉二國語言……如果沒有聽錯,那刺客是葉國來的吧?”
姬容眉心微微隆起。
“下官還聽說從前的八皇子,現在的叛徒姬振羽也在瀾東?”彷彿沒有看見姬容的表情,裴青繼續沉聲道。
“裴大人想說什麼?”姬容眼神沉了沉。
裴青看了姬容一會,突然站起對姬容拱手:“不知殿下可聽過一句話?”
“裴大人但說無妨。”姬容語氣平靜。
“古語有言‘仁不行商,慈不掌兵’。”裴青說道,“還望殿下千萬不要感情用事。”
姬容臉色有些沉。
站在姬容身旁的慕容非瞧一眼神色嚴肅的裴青,又瞅了一眼姬容,在心中暗自歎服。
“裴大人說完了?”片刻,姬容開口。
多少還是能看眼色,裴青也不再糾纏方才的事,只道:“說完了,不過聖上還吩咐我告訴殿下一件事。”
“裴大人請說。”眉間松隆了些,姬容道。
裴青彷彿在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
“瑾王殿下已於上月十五納李氏、杜氏為側妃,翌日同遊嵐湖,琴瑟和諧,舉案齊眉。”
前廳倏然靜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