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點頭道:“這的確是家師法旨。家師說,此舉不啻是設壇打醮,功德勝過一場法會。錢財終是身外物,何如清風化白雲。”
庫使等人都是頻頻點頭,尹道長真是高人啊。好個‘錢財終是身外物,何如清風化白雲’。
那麼,此事是真了。若是天下的僧道都有尹道長這種胸懷,朝廷何愁國庫空虛呢?
卻聽玄清繼續說道:“貧道雖然還沒有度牒在身,如今只是行童之階,可受家師教誨四年,也深感家師慈悲之心…”
說到度牒二字,格外加重了語氣。
金朝雖然和宋朝一樣,有賣鬻度牒的制度,但起碼目前為止,賣鬻的空白度牒還很少,並不氾濫。
如今的僧道度牒,主要還是靠經試。
經試是僅次於科舉考試的大考,考試內容當然是佛經和道藏,如今是“三年一考,八十取一”。
三年才考一次,錄取比例八十比一,可見有多難考。
他要是搞到一張道士度牒,某些時候或許有大用。
多一個身份,就多一個手段。
庫使毫不猶豫的說道:“道長公忠體國,我等怎不禮敬道門?”
他沒有明說,但其實就是承諾了。
副使趕緊說道:“那就按照最新的官價兌換吧。”
他感覺有些荒謬。
十幾天前,這個道士用十兌六的官價,兌換了銅錢。
這才多久?他又以五十兌一的最新官價,重新換回了交鈔!
三十倍啊。
可自己等人,卻還要感謝他!
怎麼想都覺得不對。
可一句話說回來,別說三十倍,就是一百倍,交鈔若是成了廢紙,又有什麼用?
朝廷如今需要的是銅錢金銀,不是交鈔!
交鈔不過一張紙,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想到這裡,副使等人覺得,還是要感謝尹志平師徒。
雙方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謂一拍即合,很快就各自畫押了。
隨即一群小吏將銅錢和金銀搬進來,仔細清點入賬。
玄清小道長則是四平八穩的坐著喝茶,風輕雲淡的樣子,還有人客客氣氣的陪著,向他討教道法。
玄清搜刮枯腸,將看過的一點道經揉碎了,按照自己的理解,加入後世的哲學,重新包裝語言,說的雲山霧罩,高深莫測。
眾人聽的似懂非懂,又都點頭不已。
庫使早就派了判官,往運轉司衙門,稟報轉運使,求取一道空白度牒。
眼下非常時期,相信轉運使官人一定不會心疼一道度牒。
甚至還能以此做文章,吸引更多的僧道兌換銅錢,為朝廷解憂。
半個時辰之後,所有的銅錢金銀全部清點過秤,摺合銅錢五千零八貫餘。
按照最新市價,可兌換交鈔是……二十五萬零四千貫!
面值十貫一張的嶄新交鈔,還帶著油墨的味道,共有兩萬多張,包紮了十幾捆,重達三十斤!
都是印製不久的新錢啊。
當然,在很多人眼裡,極有可能變成廢紙。
可是在李桓眼裡,半年之後就是大錢!
起碼五六年之內,穩定堅挺!
錢鈔剛剛兌換完畢,判官就從轉運司衙門回來了。
“玄清道長,庫使官人,這是運使官人畫押過的空白度牒一道…”
他還沒說完,庫使就劈手奪過度牒,交給玄清。
“小道長雖然年少,可道法高深,深得尹真人真傳,自然不宜再當行童,這道階也該提一提了,俺提前為道長請到度牒,還請笑納。”
玄清似乎有點意外,“哎呀,檀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