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
“我明白……”微濃剛說出這個字來,便覺得後頸猝然一疼,她已重重倒在了曉馨懷中。
“您還是沒明白。”後者搖了搖頭:“唯有如此,密道才不會外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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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濃再醒來時,人已躺在了東宮含紫殿的鸞榻上。她想起當初為了設計丁久徹父,自己曾經打昏過曉馨,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前後不過一個多月,自己也捱了曉馨的手刀。
她在榻上假寐良久,因不知該如何面對眼前的境況。直至思緒平穩了些,確定不會露出破綻,她才幽幽睜開雙眸,故作迷惘地坐起身。
窗外,曙色微明。
“娘娘,您終於醒了!”一個宮婢驚喜地喚道,明顯鬆了口氣:“殿下吩咐了,您若醒來,立即去向他稟報。”
微濃也想見聶星逸一面,便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去吧。”
宮婢應了一聲,一小跑出去,其她人趕忙侍奉微濃滌面梳頭。
不多時,聶星逸火急火燎地走了進來,一臉疲憊之色。他沒等宮人們行禮便擺手屏退,徑直走到微濃榻旁:“你身未愈,不必下床行禮了。”
微濃頷敷衍:“謝殿下體恤。”
聶星逸搬了把梨木鐫花椅放到榻前,撩起衣袍下襬落了座,面無表情說道:“昨日明良娣與魏良媛在你殿前起了爭執,有人趁機下了迷藥,將你擄走。”
微濃想起曉馨的話,順勢揉了揉額頭,假裝問道:“是誰做的?”
“還能有誰?”聶星逸冷笑:“你可是個香餑餑,有人想將你藏起來,好讓我沒了王后,無法順利繼位。”
微濃見他答得模稜兩可,像是故意在往聶星痕身上引,便知他想套自己的話。可她偏不上當,反問:“您是在哪兒找到我的?”
“御膳房後院倉庫。”聶星逸神色一凝:“禁衛軍找到你時,你藥性未散昏迷不醒,手臂上有些擦傷。”
他不說微濃還沒察覺,自己左臂上的確有一條長長的口,已被仔細包紮過,不疼,應是傷得不重。
她故意再問:“為何要將我藏到御膳房?”
“我怎麼知道!”聶星逸有些不耐煩,從椅上站起來:“找到你時,禁衛軍剛從御膳房的水井裡打撈出一具女屍,看樣是曉馨。”
“真是晦氣!死還死在那種地方!教宮裡的人吃什麼喝什麼?”他又恨恨地補上一句。
微濃沒有做聲。
聶星痕仔細觀察,見她神態自然不似偽裝,心裡不知是慶幸還是著惱。他清了清嗓:“此事先揭過不提了……我是來告訴你一聲,父王怕是熬不過中秋,你做好準備吧!”
熬不過中秋?秋老虎暑氣猶盛,也不知燕王的屍體放到中秋,會不會腐掉?微濃心中如是想著,口中卻問:“我該做好什麼準備?您是教我再去侍疾嗎?”
聶星逸鳳目微眯,終於正色看向她:“你不要裝傻充愣。”
微濃只是看著自己臂上的傷痕,不言不語。
“我沒有時間與你廢話,朝中還有很多事要辦……你好自為之吧!”聶星逸冷著臉色撂下這句,轉身便欲離開。
“殿下,”微濃適時喊住他,“您廢了我行嗎?”
“廢了?”聶星逸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廢了你,讓你去找聶星痕嗎?”
微濃抬眸,靠在榻上與他對視:“大婚之夜,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
“你是說得很清楚。”聶星逸驀地神色猙獰:“你說你痛恨聶星痕,你要幫我。但你幫了嗎?從前你次次拂我的面,我都不計較,還在母后面前替你轉圜。沒想到,養了只白眼狼。”
微濃聞言輕嗤,幾乎是篤定地道:“你在介懷丁久徹的事,我給你丟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