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掌心中忽然出現的牌子令她噤聲,木製的小牌子稜模有角,龍形的圖條鋪墊著下方,淡淡的,總能嗅到股特有的清香。
愕然的抬眸,撞入的是一雙藏匿著飄揚過海的憂傷,閃著淡色光輝的星眸。
〃這是宮中自行出入的令牌。〃
握著牌子的手驀的緊握,徐諾疑惑於他為何要給她這個牌子。
儒雅的俊容上沒有絲毫的笑意,他抽開握這她臂上的巨掌,陰冷的眯起眸子,道:
〃我給你機會,如若你還想著對人屈膝,以後見面你我便成陌路,若你還想著找回從前的傲骨,三天後來見我。〃
這次,他將〃朕〃改成〃我〃,為的只是跟她坐在同等的階級,為的只是找回那雙始終令他魂牽夢斷的眸光。
清晨,薄霧猶未散去,徐諾拿了牌子在城門前徘徊不定,最後咬咬牙垂著頭走過。
門外的侍衛見來人,揚起長矛攔去徐諾的去路,心下有些慌亂,將手中的牌子在侍衛面前晃兩下,成功的步出皇城。
直到走至老遠,已看不到宮門時,徐諾這才將藏在身後,一直顫抖著的手伸出。
朱允文給她能在宮中自由出入的牌子,為的是讓她去找他,但他是料想不到吧,她竟然用他給的牌子逃跑。
看著人來人往的長安城,徐諾愕住了,戲班子裡因為羽公子的關係是絕對回不去的,而刑府就更不可能,想到這,天大地大竟無一處是她的容身之所。
回身,她最後瞧了眼宮門,之後甩袖離去。
哀傷的眸子凝著她的背影,佇立的身影在秋風中形單影隻,四年的時間,滄海桑田,猶豫的那瞬,嘴角卻揚起抹笑意。
熙熙攘攘的街市,徐諾渾渾噩噩的走著,再見著對街賣得正歡的臭豆腐,完全沒了往日的熱情。
找了客棧投宿,卻發覺自己出來時沒帶銀兩,若換作是已往的徐諾,這過錯是絕對不會犯的,難不成朱允文的話在她心中真的造成了些許影響?亦或是更多……
耳聞一陣哭啼,徐諾尋聲望去,原來是個老鴉在強迫個小姑娘接客。
被拉在門口叫賣的女娃甚至未到十三,估計是家裡貧窮被逼著賣身,徐諾走近她們,哭啼聲又大了許多。
〃嬤嬤,不要啊……〃
小女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掙扎,卻掙不脫上了年紀,滿臉皺紋的女人的手掌。
光瞧著這家妓院的裝潢,其不入流顯而易見,這邊動靜大,圍繞著的群眾由開始的三三兩兩而至水洩不通,擁擠的人潮指指點點,就是無人出來幫忙。
老嬤嬤不耐煩的一巴掌甩上女娃的小臉,制止了她的抽泣:
〃哭,哭什麼,老孃真金白銀將你賣下來,還請了大夫讓你爹治病,算是仁至義盡了,今兒個不就讓你陪客人喝杯小酒,有什麼好哭的,死丫頭!〃
女娃兒的小臉被打得通紅,縮起雙肩一抽一抽的啜泣著。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花樓嬤嬤也為自己的面子,揪起女娃兒就要往樓裡走:
〃回頭等老孃收拾你!〃
瞧著女娃無從反抗,越走越遠的身影,若是以前的徐諾,定是二話不說的上前搭救,而隨著人群的散去,徐諾發現自己的腿竟緊緊的,未曾離開原先的位置一步。
曾幾何時,她也變得冷血至此。
在那女娃身上,她甚至看到她自己,朱允文說她的傲骨被消磨歹盡,而她又何其所願,不過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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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各侍一主
第五十三回 各侍一主
清冷的夜裡,忽的吹起抹寒風;冷風冽冽直達長廊後的大殿;靜謐的御書房,靜靜的坐著一個人。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