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一扯,心底是扭曲的驚慌的期待。
“牟再思!!!”蔣瀾大吼。
喊什麼喊!牟再思捂住耳朵奔跑,踩碎枯葉的沙沙聲不停響起,碎石隘路,枯樹繞林,蔣瀾低聲的嘶吼在陰沉的天空裡盪開去,她的心一下下收緊。
大白天的時候這樣喊不怕被鄰居誤會嗎?!蔣瀾你真是亂來!牟再思一個勁兒往前跑,就這麼想著的時候,手臂卻被一股熾熱的力道攫住,腰間一緊,眼前一花,她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清冷的冬日氣息淹沒了她。
“牟再思。”他說。
牟再思眼睛鼻子整張臉都酸澀起來。於是她深呼吸,然後伸手推開蔣瀾。她想說,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於是蔣瀾一定會追問“那你為什麼跑”,然後牟再思可以用很無辜**的語氣模仿廣告裡那句經典的臺詞:你為什麼追我?
可是她沒有想到蔣瀾會緊緊抱住她,雙臂用力到顫抖。她沒有想到他會說:
“牟再思,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要跑這麼急。”
打算推開他的雙手就這樣停頓在他胸前,掌心按著他的心跳,劇烈而急速。
蔣瀾說:“牟再思,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自己。”
蔣瀾的呼吸灼燒著她的頸窩,一直疼到心裡。
“牟再思,求你不要再摔倒。”
眼淚一下子落下來。
“蔣瀾。”
她被巨大的情緒的浪潮淹沒。沒有出口的話是——
——“我回來了。”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蔣瀾緩緩放開她,小心翼翼地牽起她的手,他的手冰涼幾乎沒有溫度,牟再思閃躲了一下,卻被他溫柔卻堅定地握住,隨後兩人一起往回走。走出幾米遠,蔣瀾卻忽地想起什麼,臉色一變轉身便要往回趕。
“我在這裡等你好了。”牟再思說。
“我們一起。”蔣瀾沉聲道,拉著她走回花園裡,牟再思覺得這樣的行為很不恰當——他們不該是現在這個模式,於是拖拉腳步,幾乎立刻的,蔣瀾原本著急的步伐緩下來。
他的步子大,她的步子小,一開始蔣瀾的步調有些亂,似乎極為不習慣這樣的步速,牟再思想笑,卻在下一秒發現他的步子又恢復精準一如往常。
只不過步子更小,更慢。
他們來到了目的地,蔣瀾彎下腰去,一隻手牽著他,一隻手拾起地上的圍巾,輕輕抖落圍巾上些許碎石子。
牟再思手指甲下意識掐進手掌裡。
這是她送給他的第一條圍巾。很醜,幾乎每個看到的人都這麼說。他戴了幾天,就被牟再思扯了下來。蔣瀾沒有說什麼,看著她將圍巾鎖進衣櫥裡。
這圍巾上還有她用馬克筆直接寫上去的某在斯三個字,不大不小,讓這條圍巾的小丑指數直線上升幾乎爆表。
“哦,你居然還留著。”牟再思裝作無所謂地道。
蔣瀾美麗的手指與深灰色的圍巾極其不搭,她不想看,卻聽見蔣瀾笑了笑道:“這不是我見過的最醜的圍巾。”
“哦。”
他的睫毛垂下來:“你還織了十條不是嗎?”
牟再思耳根紅了一圈:“我效仿愛因斯坦的第三隻小板凳不行啊!”
蔣瀾只是輕笑。
牟再思:泥煤!
牟再思被一路牽著手帶回來,她織得圍巾極其詭異,這條最詭異的地方在於它很長,蔣瀾在脖子裡圍了幾圈,剩下的部分仍舊很長,走動中圍巾掉下來,堪堪蓋住他們交握的手。
牟再思的心頭卻鬆了一口氣。
這樣暗落落的親密她才比較適應。像是自卑根深蒂固,遮住的現實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