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啞道:“可是這丫頭,一心一意,就是要見皇上一面。哪怕她死在他的手裡,她也甘心。”
溫行雲心中大震。他瞧著蘇流水被風吹得鼓起來的綠色衣衫,想說什麼,卻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蘇流水跪倒在地,啞聲道:“皇上,求您成全流水 ”
“皇上,請您親自殺死姣杏!”
“皇上……”
溫行雲見她這般,心中一痛。“流水,岳母的屍體還在外頭,你若是惹怒了父皇,這事兒便不好辦了。”
蘇流水面色一變,她突然起身,推門進殿。皇帝又在批閱奏摺。見她過來,便只漠漠一笑。“怎麼了?還要朕親手去殺杏妃?初時朕還道你是個善良之輩。可以陪伴行雲一生。可原來你竟是這麼冷血的女子。”
蘇流水周身冰冷,她啞聲道:“皇上想要流水做什麼?求皇上放了姣杏?皇上心硬如鐵,會答應麼?”
皇帝挑了挑眉毛,道:“你怎麼知道朕不會。”
“皇上心裡早就已經知道,那人想殺的人是流水。流水來時,穿了一身紅衣。皇上當時問了一句,怎麼你來時是穿的這身衣服麼?皇上說了那句話,便是要流水做出決擇。要就是姣杏認下那殺人大罪。要就是流水親自認下。”她說到這兒,緩緩抬頭。
皇帝冷笑。“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把各宮娘娘跟皇子們全都驚動了。朕這兒總是要交個人出去。既然那婢子自己認了這罪名。你也成功的斷了人家一隻右手,那你還在求什麼?”
“朕倒是好奇,憑什麼那婢子會肯為了你枉送了性倉 ”他說罷,放下狼毫。
“皇上,您已經親口封了她為杏妃。請您不要以婢子來稱呼她。”蘇流水秀眉冷蹙。
“在朕的心裡,能賣主的婢子,絕不是一個好婢子。蘇流水,若非你當日以五萬金酬軍,你以為朕會給她封妃麼?”他說到這兒,冰冷一笑。
“姣杏,不是為了流水頂罪。而是為了皇上!當日流水若是將她強留在身邊,她便不會進宮受到冷待。皇上宮裡的娘娘多如牛毛,又怎會瞧上這麼一個小丫頭。可那小丫頭,卻為皇上無怨無悔的獻上了一生。她不是被刀劍所殺。因為皇上的無情,早就已經傷透了她的心!”蘇流水的聲音在承德殿悠悠盪盪。
“流水知道情愛之事不能勉強。可她明兒個就要死了。若得皇上親手殺死,相信她定是快活的。”她說到這兒,掩唇咳嗽兩聲。
皇帝冷冷一哼,對溫行雲道:“行雲,把她給朕拉走!帶回你的太子府!”
溫行雲站得老遠,他應了聲,這便過來扶蘇流水。
“你若再不離開,朕管你是不是銀星公主,立刻拉出去與她一道杖斃!”皇帝說罷,嘴角微微一動。
“杖斃就杖斃罷……”她的話,消失在溫行雲的掌下。她一下子軟倒在她懷中。溫行雲抱著她離去時,只淡淡的道:“父皇,流水知道姣杏想見父皇。哪怕就一眼。”
皇帝唇角一冷,道:“她不配朕瞧一眼。滾出去。”
溫行雲唇角微動,這才遠遠的走了。
蘇流水再度醒來時,已是第二日的傍晚。晚霞似血映染了整片天空,溫行雲便坐在她的榻邊,與她十指交握。見她醒來,他啞聲道:“杏妃,死了。”
蘇流水身子一震,很久沒有說話。
溫行雲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父皇,終於還是沒去瞧她。可行刑的公公卻說,杖刑時,父皇領著幾個大臣往那兒經過,她死的時候,是瞧見了父皇的。所以她入棺時,臉上是笑著的。”
“姣杏什麼都不求,只求能見著皇上一面,跟他說出自個兒心裡的想法。哪怕他立刻賜死姣杏,姣杏也心甘情願!”
“那個傻丫頭。都是我害了她。”蘇流水說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