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點，我先去換衣服。”
聞柏聲把程子爭放到床上，揉了一下他的頭，轉身往衣櫃走去。
然而還沒走出兩步，他的腰就被一隻胳膊勒住了。
下一秒，他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拉著往後一拽。
他被程子爭摁住肩膀，按到了床上。
“別動！”手腕被緊緊地扣住，惡狠狠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程子爭跨坐在聞柏聲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個劫了良家婦男的山賊惡匪，“再亂動我要你好看！”
聞柏聲沒掙扎，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皮，眸子裡多了幾分笑意。
由於剛才在聞柏聲的肩膀上掙扎了一會，程子爭的頭髮有些凌亂，像剛從被窩裡睡醒的樣子。
他微喘著氣，耳朵很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燒的。
濃色的眉眼中帶了幾分張揚和囂張，後腦勺那幾根怎麼都馴服不了的頭髮翹了起來。
七年過去了，他和少年時沒什麼分別。
見聞柏聲沒有掙扎的意思，程子爭分出一隻手，單手捏住他的下巴，做足了欺凌良家婦男的輕佻模樣。
“這就是挑釁我的下場。”
聞柏聲忍不住收斂呼吸，眨了眨眼睛。
程子爭冷哼了一聲，眉眼間有幾分得意：“兵不厭詐，你懂不懂？”
“嗯，真厲害。”聞柏聲低低地笑了一聲，一副頗為放鬆的姿態躺在他的身下，臉上絲毫不見惱怒。
笑什麼笑？！一點被壓在身下的自覺都沒有。
程子爭惱羞成怒，輕斥道：“不準笑！”
他剛才氣極了，恨不把聞柏聲抓來打一頓，再狠狠地欺辱一番，叫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然而現在人就在他身下，他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動作。
聞柏聲滾了一下喉嚨，收斂了笑意。
程子爭古怪地盯著他輕顫的睫毛，威脅人的語氣有幾分生硬，“你為什麼不掙扎？”
聞柏聲眼觀鼻鼻觀心，道：“怕你打我。”
他家小朋友一向吃軟不吃硬，偶爾示弱認輸才能把人哄好。
程子爭哼了一聲。
呵，還算他識趣。
手上的力道放鬆了一些，程子爭勾了一下唇，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你？”
聞柏聲輕嗯了一聲，眉眼低垂，一副順從的不得了的模樣，道：“我信。”
程子爭挑了一下眉，沒想到聞柏聲居然那麼上道。
很好，這人看上去已經初步認識到他的錯誤了。
程子爭眯了眯眼睛，“那你怕不怕？”
聞柏聲的薄唇中吐出一個字，“怕。”
似乎覺得一個“怕”字不夠體現他的示弱，他垂下濃密的睫毛，低聲道：“別打我好不好？我好怕。”
程子爭很滿意，惡狠狠地在他的下巴上捏了一下，鬆開了根本沒用什麼力氣的手。
雙手得了解放，聞柏聲翹了一下嘴角，抬手扶住了面前的那截勁瘦窄腰。
程子爭只顧著盯聞柏聲的臉，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也沒意識到腰間突然多了一雙橫著的手。
見聞柏聲還是那副低眸可欺的模樣，他多了幾分壞心眼，低頭湊近了一些，把手撐在聞柏聲兩邊，道：“那你還敢不敢挑釁我？”
聞柏聲抬起眼睛，有幾分不解，“我沒挑釁你。”
“剛才——”程子爭臉上的表情一滯。
想到剛才自己被扛在聞柏聲肩上的丟臉場景，他的神色變了變，沒繼續說下去。
“我說你挑釁了就是挑釁了。”這話很不可理喻，還帶了幾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嗔怪。
聞柏聲眸中盛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