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了。夢裡,石虎正躺在班長溫暖的懷抱裡,愜意的安睡,這讓石虎感到異常滿足。
山下,王助理正氣急敗壞的拿一根木棍,抽打著幾頭骨瘦如柴的小豬。
兵火 34。
王助理本名王盛,是軍校畢業生,分到東江支隊不過半年,此人頗具才氣,但心高氣傲,人緣關係在部隊處理得不是很好,工作作風漂浮,浮躁,遇事不穩,因此,戰友們不是很喜歡他。王盛來到農場餵豬,就是和他平時的表現有關。當石虎被留到支隊警衛排,王洪剛正為誰接石虎的茬餵豬發愁時,同時有幾人提到了王盛,意思很明白,就該打擊一下王盛的囂張氣焰。
王洪剛本不是心胸狹窄,肚小雞腸的漢子,但他一想到王盛平時的為人處事,好高騖遠。便馬上意識到,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得讓王盛吃點苦頭,磨磨他的銳氣,鍛鍊他一下。畢竟,部隊的發展離不開這些天之驕子。在王洪剛這些傳統的軍人看來,未經淬火的鋼刀易折,而軍人就得和淬火的鋼刀一般,經過重重磨鍊。
王洪剛的一句話就送王盛來到了農場,天天和豬打交道。這一呆,便是近三個月。在這一百多天的日日夜夜裡,王盛怨天尤人,對上級抱有極為深刻的仇恨,時間長了,找不到發洩口,他便把怒火發到那6頭豬上。
其實王盛餵豬,只是讓那幾頭可憐的動物苟延殘喘,維持生命而已。他高興了,就用冷水浸泡麩皮,倒在豬槽了事;心煩了,便躺在床上矇頭昏睡,任由那幾頭豬餓得嚎叫;不耐煩了,操起木棍對著豬脊樑就是一陣沒頭沒腦的劈打。在他眼中,豬不是生靈,而是擾亂他生命軌跡的妖怪,他有理由虐待這些不能講話的生命。
王盛一看見石虎回到農場,內心是欣喜若狂的,但他不敢表露出來,因為他是上級,在石虎面前是首長,好歹比石虎的地位高出許多。所以,對待石虎時,他那壓抑很久的領導慾望又不可避免的迸發出來。王盛高興是因為有兩層原因,一是石虎回來,他就不用餵豬了;二是農場有兵餵豬,他就可光明正大的回到支隊。這個地方他早就呆煩了,偏僻,落後,艱苦,比農村還農村,那裡是人呆得地方?
高興的同時,王盛又有一些惱羞成怒。一個堂堂的大學生,部隊軍官,竟然淪落到餵豬的地步,傳出去絕對是讓人笑掉大牙的事情。所以石虎在山頂上娓娓自語時,王盛把內心殘留的怒火再次發洩在豬的身上。
石虎果然讓王盛感到省心,升火做飯,樣樣都幹,正好讓王盛清閒,落個自在。可第二天一大早,王盛又感到心煩了。石虎在早上6點便起床,圍著平房跑了幾十圈,這細碎的穿梭聲其實並不能驚擾他的睡意,關鍵是石虎邊跑邊喊號子,倒把躺在床上的王盛喊得一楞一楞,睡在床上頗不安寧。
吃過石虎做好的早餐,王盛又驚奇的發現,石虎獨自一人專心的在平房空地前訓練,一會兒練習器械,一會練習倒功,亢奮了,還打幾套組合拳,直把王盛看得目瞪口呆,渾身不自在。王盛似乎很長時間沒有體會到軍營的氣息,這次石虎回來,他突然發現,自己還是個軍人。而軍人,必須出操拉練,這些他統統沒有幹,所以經過石虎的刺激,他感到無比汗顏。
按照這樣的事態進行下去,王盛與石虎之間應該相安無事,和諧共處。可矛盾仍然產生了。石虎回來,始終如悶罐子一般,一言不發,連屁都不放一個。這更讓王盛感到沉悶,感到揪心。本來這偌大的農場人跡罕至,滿目蒼涼,缺少人氣和生機,王盛滿懷希望能與石虎講講話,排遣一下寂寞的感受,沒想到石虎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自個幹自個的事情,把王盛涼在一邊,忙得不亦樂乎。這簡直讓王盛無法忍受。
石虎回來24小時沒到,王盛又重新揮起棍棒,把那6頭豬揍得皮開肉綻,刺耳的嚎叫。王盛太憤怒了,他覺得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