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出來,箐突然指著一家洗浴中心吃驚地愣住了,順著她的手指看,我也很吃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翔的妹妹,小霞。
和剛見到她的時候她的樸素完全不同,她的打扮過於火辣和性感。低胸的紅色吊帶裝,誇張的黑色超短裙和黑色網狀絲襪,讓人一看就明白她所從事的什麼職業。更何況她身邊還有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環著她的腰,時不時猥瑣地在她胸口、臀部扭一把。難道她竟然以這種方式供養她貧窮的家庭嗎?一瞬間,我感覺到了翔給我描繪的一個關於他這個妹妹完美形象的崩塌,我和箐對視一眼,繼續遠遠地看著這讓人感覺有點噁心的一幕。她沒有發現我們,等那個男人在她臉上啃了一口上了車走了,她做了個吐痰的動作,扭身進了洗浴中心的大門。
我決心把這事情搞清楚,我必須對翔負責,讓他知道他妹妹的一切。
第二天晚上,我安排好箐在旅店等我,然後去了那家的洗浴中心。打聽小霞的情況時,塞給門口的服務員50塊錢,那人聽了半天才知道我說的是小霞,然後才把小霞的情況全告訴了我。
“原來你是說的小紅啊,以為是誰呢!她是我們老闆兩年前在街上揀來的,剛開始還只是負責打掃衛生,讓她陪客人還死活不願意呢!可你看現在的樣子,嘿!真他媽正點。她年齡小,沒胸沒臉蛋,可就有人喜歡這調調。怎麼著你有興趣,我給你叫去?”然後屁顛顛地跑去叫小霞了。
如果不是親歷,我真不相信這些地方的Se情業竟然如此的發達。走廊上站滿了一百多名穿著暴露的女孩,彷彿擺在商店的貨物一樣供人挑選。有客人看上了那位,就告訴門口的服務員女孩身上的號碼,女孩就跟著客人進到小小的包廂裡。包廂裡面燈光幽暗,只放了一張2米左右的床,隔壁還不時傳來些淫穢的聲響。床單顏色曖昧,滿是各種挑逗性的圖案,不過收拾得還算乾淨。我半躺著等著小霞,儘管我已經知道她是這家洗浴中心異性按摩小姐,她只戴了胸罩穿著丁字褲的身影走進來時候,還是讓我感到很不舒服。
“我,可以嗎?”許是燈光太暗的緣故,她沒有發現是我,站在門口風騷地向我展示身材。我擺手阻止了她,示意她走近一點,當她看清是我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絲的驚恐,拉開門想逃出去,又停下,呆呆地看著我。兩三分鐘,她衝過來開始苦苦哀求。
“求你別告訴我哥,行嗎?”
看著這個15歲就毅然輟學來到這個城市打工,一年後辛苦所換來的只是老闆跑掉後的一無所有,蹲在大街上哭泣被別人拉來這個洗浴中心,為了兩個哥哥的學業和她窮困的家庭的債務,出賣自己的色相和尊嚴的女孩。我突然地十分痛恨起翔的大學,痛恨那高昂的學費,痛恨起那些把大學教育變成盈利組織的機構。是他們,把善良變成了骯髒,把人們美好的希望,建立在痛苦之上。
“你妹妹,過得很好,打工的工廠效益不錯,工作不累,薪水也高。”
我對翔撒了謊。所以我不敢面對翔的眼睛。
上 父母的誤會
二十一
夜月,孤燈,是古人描繪的畫面,現在已經不到這樣的景緻。相信城市裡大多數的人也都難以看到,都市的燈光早已將這些全部淹沒,留下的,只是燈光下充斥的誘惑。薇薇已經睡了,鼻息均勻酣暢。掀開她身上的被子,我知道那是一具充滿誘惑赤裸的胴體,如果我願意,就會迎接我,讓我體味那種隨之燃燒的激|情。我站起來,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沖洗一下自己發脹的腦袋,走到陽臺上,和遠遠近近的燈光對視,然後摸索著點上一支菸。
左前臂上,露出曾經的傷口。傷口早已癒合,縫合的痕跡醜陋地在手臂上纏繞。
三條疤痕,三刀,因為箐離開了我三天。
為什麼人總是